第35章 洞房夜 乖，忍一會兒就好
只帶了福安和兩個小太監提燈, 容凜來到長樂宮。
宮門還未關，容凜進入，便見如意坐在安樂殿門前朱漆的柱子邊, 身後的屋宇裡，透出燭火微微的暖光。
容凜心裡舒暢了些。如意卻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他預感的不錯, 皇帝果真來了, 憂的則是, 秦貴人已經睡下了。
他連忙過去拍門, 呼喚蘭芳和杜若。
蘭芳披衣起床, 慌忙來開門，“吱呀”開啟門栓的聲音, 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皇帝氣笑了，看向福安：都關門上栓了，侍女都睡了，這便是你說的在“等”朕？
福安不敢說話，只低下頭，縮緊了脖子。
杜若將覃窈叫起。覃窈剛剛睡著, 這會兒忽然被喊醒，正抱著被子迷茫的時候, 容凜便已進來了, 站在昏暗的小燭光亮中, 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覃窈一下子清醒了，記起肩頭皮肉的疼痛, 忙跪坐起身，“陛下，您……來了。”
又下意識吩咐蘭芳, “打水……給陛下梳洗。”
“不必了。”皇帝嗓音涼冷，桃花眼緊鎖著打量她。錦繡帳裡，一身月白寢衣、青絲如瀑披散的覃窈，別有一股溫順乖巧，但是……
“你的吉服呢？”皇帝沉聲問著，顯然心情不佳。
吉服早換下，被婢女拿走了。覃窈看向蘭芳，蘭芳的心在皇帝忽如其來時便提起了，這會兒更是緊張，“……送去浣衣房了。”
“去拿回來。”皇帝強硬命令。
蘭芳只得匆匆提了燈籠，又拉上如意幫忙，雙雙出門。
房間一時安靜下來，只剩沉冷的皇帝和忐忑的主僕兩。
本就不大的房間，因站了一個高大挺拔的皇帝，而顯得更加逼仄。
覃窈想請他坐，卻發現房內一張椅子都沒有，只好小心道，“陛下，您……喝茶麼？”
“不喝。”氣都氣夠了。皇帝冷冷想著，大馬金刀地坐到床邊，顯得一邊的覃窈很是嬌小。
“那……”皇帝生悶氣，覃窈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更不知他讓蘭芳去拿吉服做什麼。
但她記得，和皇帝相處，要主動，要說軟話。於是她往前湊了湊，低聲道，“我錯了。”
皇帝轉頭看她，“哪錯了？”
錯在不該撒謊裝不認識皇帝。但覃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垂下眼睛，“哪都錯了。”
皇帝冷哼出聲，“這算什麼答案。”
但他怒氣終究消散了些，也不想繼續追問壞了今夜的氛圍，於是吩咐杜若退下。
燭光幽幽搖晃，容凜側身沉靜地盯著覃窈。他想看看，這“洞房花燭夜”，覃窈到底會不會如醉酒那次一樣，主動抱抱他。
覃窈在他的目光裡垂下頭來，低聲詢問，“那……臣妾服侍陛下歇息？”
也不知她這迴避的動作是因心虛，還是因為羞澀。但她終究沒有抱他。
不過好歹主動了。容凜面無表情看了她會兒，問道，“如何服侍？”
覃窈愣了愣，沒想到他這麼問，沉默一下才挪上前，伸手去解他腰間的通犀金玉環帶。
她對這東西不熟，加之皇帝沒有配合，以至於她在環帶上摸索了半晌，還是沒解開，不由得微微蹙眉。
皇帝低頭凝視著她生動的眉眼、微鼓的粉腮，莫名心情好轉，又從胸腔裡，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