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妙 阿禾只怕當真會把她裁成碎片……
皇帝吩咐福安時,吉祥就跟在福安後頭,自然清楚該如何回答。他的笑意終於有兩分尷尬,按照皇上的命令,一字不漏回答了出來。
吉祥很是疑惑:所以皇上這將人叫進來又不見面,到底是為哪般,又有何必要?
覃窈卻是明白了:“政務繁忙”是不見的意思罷?即便這人咬她一口,依舊……不打算露面。
她再度看向銅鏡,盯著鏡中人唇上的那一點傷痕,覺得它好似一個清晰的提醒,提醒著她,他還未曾消氣,依舊記恨著她。
這樣也好。真見面了,她也不知如何解釋,那次的不辭而別,和消失的那幾年。
覃窈默默在榻邊坐下,安靜地吃完了一頓。
吉祥也不知為何,秦姑娘分明面色平靜,但他硬是看出了兩分低落,遲疑著勸慰道,“皇上雖忙……但若是姑娘堅持求見的話,他……應當會見的。”
皇帝命令在前,再多的,他也不敢說了。
“不必了,”覃窈朝他露出一個笑臉,“皇上既忙,便還是不要打擾。這樣,已經很好了。”
的確已經很好了,阿禾收到了她的禮物與彌補、謝意。其他的不好再提,也不必再提。
她又補充,“勞煩公公替我多謝陛下,能享禦膳,是臣女大幸。”
吉祥看著她的笑,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覃窈在那道漢白玉門前同紅繡會和,才知她一刻未離地等了許久,連午膳也未曾用。
她忙要帶紅繡回家,紅繡更擔憂她,拉著她的手,“姑娘,你嘴上的傷?”
覃窈早就想好回答,笑了笑,“不小心磕到的。”
紅繡仍不放心,“老爺說皇上要單獨問責姑娘,奴婢見姑娘久久不歸,還以為您被扣下了……”
見她滿面焦急,覃窈安撫地拍拍她手背,柔和笑道,“我只是不小心睡著了,沒什麼事。皇上……很仁慈,太極殿的宮人也十分友好。”
因為關心,紅繡一直盯著覃窈,注意到她提起皇帝,神情和語氣,都有不自然地停頓。
姑娘的表情不似作假,所以確實無事……紅繡心頭憂慮漸漸退去,狐疑漫了上來——
姑娘這是,板上釘釘地,和皇上熟識了罷?
紅繡的目光,落在覃窈唇上傷口。下唇被咬到還算常見……這是哪種磕碰,能傷到上唇?
察覺她的視線,覃窈不欲紅繡再看,眨眨眼,往前幾步,率先向宮門行去。
太極殿書房內,風雨欲來,氣氛壓抑。
年輕的皇帝面色深沉如墨,俊美眉宇深擰,“走了?”
帶著他意義非凡的玉牌、魚餌,就這樣走了?她又不笨,難道不懂他贈送玉牌意味著什麼?
因太過不可理解,容凜問出了聲,“她沒發現,她脖子上多了一方玉牌?”
吉祥本彎腰站在一邊,聞言頭俯得更低,小心答道,“應當是發現了……奴才見到姑娘時,她正握著玉牌發呆……”
福安站在一旁,心裡微微吃驚:這說的,不會是那塊先太子妃送給陛下的、多年一直貼身佩戴的玉牌罷?
如此重要的物件……難怪陛下生氣。
容凜果然快氣笑了:發現了玉牌,也明白其中的端倪,卻還是走了?!
“砰”的一聲,安靜的大殿中,皇帝忽然用力將右掌拍在了桌面,嚇得吉祥立即跪了下去。
隨即其他宮人亦跟著紛紛跪下,並請皇帝息怒。
皇帝並未大發雷霆,只冷笑了一聲,“拿著朕的家傳之物,她走不了。”
也不知是氣話,還是當真如此篤定。一時沒人敢應聲。
“都起來罷。”半晌,皇帝終於冷靜了些,冷冷拿起朱筆,重新投入到政務中。
福安起身,示意了一眼吉祥,讓吉祥給皇帝端杯溫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