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甜水高興的歡呼起來。
車停下,甜水還歡歡喜喜地跳下車直嚷嚷道:“我要和爹一起搬大樹。”
“那謝謝我大閨女了。”
左小稻摘下首飾,也跟著下了車。
漫天大雪中,這三口人吭哧吭哧的開始“愚公移山”。
朱興德和左小稻合力一起推樹幹。
朱興德累的喘氣都不勻了。
甜水忙忙碌碌往下扯樹枝子,想幫爹孃減輕大樹的重量。
他們手凍僵了,甜水臉髒了,頭髮散開了,小稻的緞料棉襖刮開線了,拉著車廂的兩頭馬匹,都要等困了。
等到忙完這些,天早就黑透,西山鎮城門已關閉。
朱興德頭上臉上又是雪又是泥的,和人好頓解釋讓幫忙開門。
奈何對方油鹽不進,給塞塊碎銀子也不同意。
到了後來,實在沒的辦法,朱興德只能掏出曾經用過的官戳證明身份清白。
證明他一直是一位正直、可信,且從前線回來、具體連自己都不知道目前應該是什麼官銜的官員,這才得以帶著妻女進入西山鎮。
終於啊,終於頂風冒雪的敲開朱興德姥姥家大門。
開門的婦人眯眼問道:“大半夜的,你誰呀?”語氣裡能聽出帶著嫌棄。
朱興德長嘆一聲:“唉。”
說好的衣錦還鄉呢。
倒是快要餓透嗆了。
此時,三口人盤腿坐在熱炕上,一人一碗麵條。
朱興德凍的邊吃熱湯麵條邊鼻涕直往下流。
畢竟那對兒娘倆能進車廂裡烤火待著,他可是做完好人好事又要在外面繼續趕車。
“咋這個時辰才到?慢點兒吃,慢點兒吃,還有。”
朱興德的姥姥顫顫巍巍又端來一大盆麵條放在炕桌邊。
放下麵條就一眼一眼地瞅著朱興德,好像怎麼也瞅不夠似的。
整個老尹家連著小孩子,大半夜的全起來了。
朱興德的二舅母要給小稻夾炒雞蛋,二舅提醒:“你拿雙新筷子再給夾。”剛還用那筷子餵過自家小崽兒,可別讓德子媳婦嫌棄。
二舅去過左家,他見到的又是左家的新房子,所以認為老左家的閨女還是挺“小姐”的。
再著,這回三弟和他家大河回來就說,德子出息大發了,大到無法想象,人家德子媳婦以後是官夫人,咱這兩天做飯夾菜給找棉被褥子枕頭啥的,方方面面得講究點兒。
左小稻急忙把那雞蛋吃了:“都是一家人,我可沒那些說頭。”
第二日一早,村裡從上至下就全都知道,老尹家有貴戚上門。
快二十年沒來過的出息外孫,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帶著妻子女兒回來看望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