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里正話沒說完,左撇子就急了:“誰讓你們壓水的,壓水作甚呀。”
左里正:“……”
他應是沒看錯,撇子那表情,像極了在埋怨他破壞了風水。
而這面,左小稻像做學問一般還調比例呢,抱著她二妹暈倒前用過的仙水罈子,正一點點向井裡新增仙水,嘴上不忘提醒:“爹,你壓水別使那麼大勁兒。”
她二妹暈倒前壓水井,絕對不會是這麼大動作。二妹沒勁兒。
她和爹眼下要做的就是讓原景重現。
當白玉蘭呼哧帶喘跑過來報信兒:“她爹啊,二丫頭醒啦”時,左里正又眼睜睜看著,這對兒半夜三更發神經的父女倆,唰的一下就將井把子丟掉,轉身就朝外走,也不再壓井了。
左里正再次:“……”
別說左里正有點兒懵。
就連朱老爺子連夜帶回的郎中也有些傻眼。
朱老爺子、李二、從杏林村找來的赤腳郎中,仨人早被雨水澆透透的,站在左家大門前:“已經醒了?”
“嗯,醒啦,不好意思哈,麻煩您跑一趟啦。”
“醒了,其實也應該號號脈的。”
郎中心想:要不然白來了,這整的啥事兒呀,大半夜鑿門,鑿的他心口像是要翻地龍似的,結果到了後說啥事兒沒有,這讓他如何甘心。
……
可以說,左家這一晚上,過的那叫一個人仰馬翻。
第二日依舊是個陰雨天,但左家人不再是潮溼的心了。
因為昨夜的老母豬生了十五隻胖呼的小豬仔,老母豬過後還算健康,這在鄉下是極為難得的。看來平日裡的酒糟、榨油剩下的豆餅子沒白喂。
之後家裡老母豬要是再生,加吧加吧左家快要養百十頭豬了。
家裡眼下在十里八村是不是很殷實的地主富農不好說,但又添了這些豬,被稱一句養殖大戶妥妥的。
這不嘛,左撇子剛從老宅那面回來,一身埋汰衣裳沒換掉,他一會兒還得走,抽著空的回家想多聽聽倆閨女嘮嗑。
別看全家一宿沒咋睡覺,連秀花臉色都不差。
秀花趴在熱乎炕上,正在聽大外孫女小稻,講述朱興德夢裡告知的事情。
“又給官做啦?”白玉蘭自豪,坐在炕邊抖了兩下腿:“這可真是,出去甭管幹點兒啥,都能被那些官員發現咱家孩子的優點,擋都不擋住。”
秀花接話:“主要是優點太明顯。”
左小稻:“……官名叫遊弈使,戶部下面專門管運糧的。”
大夥問:“那是文官武官?”
不等左小稻回話,白玉蘭就自個問,自己答道:
“可能是文官裡的武官。你想啊,靠科舉選上的文官,一個個弱的跟小雞仔子似的,沒幾個你小妹夫那體格子。咋可能會折騰得起運糧事宜。那叫一走往返少說倆月。只會死讀書沒有壯實身板哪能行。那麼在那種大官門裡頭,我猜應該也會安排一些有點兒拳腳功夫、為人活絡的武官歸戶部管。”
這話很引起認同。
左撇子笑呵呵豎起大拇指:“老婆子,你分析的太對了,應該揍是這麼回事兒。”
秀花也難得讚一句:“你腦子終於聰慧一回。”
“我這不是一門心思琢磨,咱家孩子往後去了那裡有沒有發展嘛。德子之前不繼續幹捕頭,不就是因為最大才是捕頭,再往上就爬不上去了,這才不做了。”
小稻想了想,就當是讓家裡人高興吧:“這回好像比捕頭大多了,那遊弈使當上就是從七品。”
秀花本來趴炕上正拄著下巴,聞言胳膊一禿嚕,下巴差些磕在炕沿兒上:“啥,七品?你沒聽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