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給了秀花,同樣面積的另一間是白玉蘭和左撇子的,兩個屋門對著,還有一間屋子本該做客房,比方說來個親戚啥的住住。
只是左撇子和白玉蘭給否了,說做儲物都比客房強,先不用搭炕,咱家沒啥親戚。要是有人來,也是這些孩子們的親屬,那你們不是有自個的房嗎?誰的親戚誰給領回家去住。別住他們這裡。
還有第四間屋子做了書房。
這間書房收拾完,讓白玉蘭直撇嘴,覺得老伴兒真能裝。無非就是記點帳,用飯桌子、趴炕上,哪裡不能寫帳。以前沒有書房也沒見這麼矯情,非整那一出裝文人樣。
多好的木頭啊,留出來給小賣鋪打些貨架子、給酒窖打些置酒臺子多好。
可是卻讓左撇子稀罕壞了。
左撇子摸著那泛黃的木頭新打的書桌,看到桌前一把太師椅、椅子後面還有靠牆一個書櫃,櫃子很是大氣,裡面已經有幾本書了,他的算卦叔。他在心裡直誇,論起誰人懂他心,還得是大女婿那個人精。
瞧瞧,他想要的那種感覺,大女婿能猜到。交給朱興德辦一些把握上位者心思的事兒,伺候人絕對能辦的妥妥的。
為此,搬遷那日,左撇子高興地特意和岳母、媳婦解釋道:“你們不懂。我小時候念私塾那陣,聽一起唸書的講他有書房,我可羨慕了。我那時念書回家坐在小板凳上,書本放在高板凳上,我怎麼可能會練出好字,唉。按理,也這麼一大把歲數了,不該為年少那份羨慕敗家,可我想有天,隨著外孫外孫女們長大,我能坐在椅上教他們唸書,他們都站在書桌前聽我讀。”
秀花、白玉蘭:“……”
嗯,我們確實不懂。
教孩子們啥啊?算卦呀。
不過,秀花和白玉蘭也沒再抨擊左撇子。就讓他隨自個心意安排一回吧,這可能不出意外是要住後半輩子的地方。
另外,不得不提一句,左撇子和白玉蘭的新房飯廳和廚房都很大。
飯廳打了新圓桌,是需要四個大小夥子才能抬起來的桌面。
這張桌子很得白玉蘭的心思。
她就稀罕一大家子老老少少都坐在一起吃飯。這回住的都這麼近便了,想必過年過節的會湊到她這裡,桌子不大放不下。
以上是左撇子和白玉蘭的房子佈局。
為啥沒提秀花呢,秀花不是在這裡住嗎?
因為隔壁單獨給秀花另蓋了個小房。最開始沒有左里正的事兒時,秀花就強烈提出過這個要求。
她說女兒總和她頂嘴,倆人脾氣都不咋滴,她個老太太一定要有自己的家。
咋,地皮都是她買的,還不行有間自己的房嗎?生氣了就回家,不受姑爺姑娘那份氣。還能開小灶。
到時,稀罕哪個外孫女或是曾孫女,就給哪個領到自己的小房裡,單獨做吃食,誰也管不著。以免她做點兒啥好的,還要給一大幫子人全帶上。那還叫吃獨食嗎?
所以說,秀花等於是有兩處住處,大多時候應是會在閨女家,少時候不順心思了可能會回到自己那面住。反正緊挨著,西面緊鄰小稻和德子家,她的一室一廳小房子被夾在中間。
本來大夥也提出過要給外婆蓋間大的,白玉蘭的房子總不能比親孃的大吧,秀花卻不同意。
秀花說:“咱家沒那些臭講究。要是有許多講究的人家,怎麼可能不管孃家婆家的全湊在一起。既然放得開了,又何必整那一套規矩。再著,也是沒那個必要亂花錢,我非要給自己弄間房閒在那裡,已經很敗家了。”
而秀花沒說出口的理由是,她一定要給自己弄個小單間,是惦記著臨死那天,或是不能動就來到這間小房子住,直到嚥氣。
她怕死在閨女和姑爺的家裡,閨女會住在那裡啊,要天天看著她嚥氣的屋子,容易太想念她,受不了。
弄個小單間,人離世了,大門一鎖,也就慢慢的忘記了。
卻沒想到出了左里正這麼個岔頭,還給整動心了,想必將來要死的小房啊,要變成四婚喜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