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你敢沖天發誓沒說過那番話?!”
“我敢發誓。嫂子,你為啥看哪個女人都當作是勾搭你男人的狐狸精,我就不明白了,我要真是那樣的品性,我才二十二歲,我何至於男人沒了會空守兩年。”
這話說的,還真讓旁聽的村民稍稍相信些。
“你?!”汪氏撿起個石頭就衝胡小纓丟了過去,發誓都敢張嘴就來,你說這人要不要臉吧。比她臉皮厚多了。
汪氏大恨,踉蹌著就要上前揍胡小纓。
她也不打算死了,因為她要先將胡小纓按河裡,先將這個狐狸精收了,非得揍到胡小纓承認撒謊了不可。
汪氏進入了誤區,她無法忍受被冤枉那口氣。
得,自此這倆人開始進入下一階段,互相攀咬到底是誰在撒謊。
還別說,都不是什麼特別有信用的人,還真不好猜呢。
而胡小纓很是會分析利弊。
既然和朱興昌再無可能,她當著這麼多人面前主動幫忙澄清了,那麼她眼下最緊要的就是咬住是汪氏在撒謊。
反正汪氏犯蠢不是一天兩天,村裡人都知道那是個配不上朱興昌的蠢婦。不如就讓汪氏兜著,讓全村人誤以為是汪氏疑神疑鬼,很不信任朱興昌才打的她。最好將輿論引導成汪氏就是個十足的妒婦、潑婦,讓十里八村的女人都當汪氏是個笑話講究。
是啊,胡小纓算計的很清楚,可是輸了就是輸了。
胡小纓的姨奶嘆氣,年輕人看不明白,她卻是看懂了。
汪氏即使再不好,汪氏哪怕很懶很饞,有一百個缺點,更沒你年輕鮮亮,但擋不住朱興昌眼裡就是沒新人,這就任由你有八班武藝、再多心計、長的甭管多漂亮也沒招。
那個朱興昌啊,胡小纓的姨奶就納悶了,是不是瞎?為啥眼裡只有那個原配蠢婦。
白瞎小纓那孩子的一心算計。
最初,其實家裡幫小纓看好的是和左家沾點關係的吉三。多好,都是短婚未育、年紀相當、沒爹沒孃,嫁過去就當家。
可是小纓暗中看了沒相中,還勸大家,將來左家小女婿做大官,有可能是咱所有認識人中最大的官,將來孩子讀書家人備不住都能借上光,左家大女婿二女婿買賣也定會藉著這股東風越幹越大,和這種人家走得近全是好處,不過,吉三借左家光卻是有數的,不算是特別理想的夫君。
胡小纓偷偷瞧過,也沒相中二柱子。倒是覺得六子還好,可是胡小纓有自知之明,以六子現在的本事身價,六子又不是二柱子那種沒腦子能用甜話哄住的漢子,壓根兒不會娶一個嫁過人的。
那時,正好傳來訊息汪氏被朱老大趕回家,胡小纓當即就動了心思。一,這位才是根紅苗正的左家親戚,往後幾十年有啥好事情指定落不下朱老大。二嘛,別看朱興昌比她大十歲,可是沒聽說過嗎,年紀大更會疼人呢,身板還結實,她就稀罕那種長的高高大大的。
而這次主動去“找打”,也是胡小纓和她姨奶提前商量過的。
因為之前汪氏帶著孃家人去朱家吵嘴,村裡人已經影影綽綽聽到一些傳言。汪氏一旦被氣懵了動手,以汪氏的蠢樣可能還會被質問時只顧犟嘴,瞎嚷嚷也叫不到點上,搞好了能讓朱老大當著眾人面前扇汪氏一個大嘴巴。
那樣的話,胡小纓打算自己再裝裝弱,叫叫慘,她是被害者不是嗎?以她掌握朱家人很煩汪氏的訊息和她對男人的瞭解,這一場下來,基本倆人就和離了。即便她不能馬上心想事成和朱興昌在一起,但沒了汪氏這個絆腳石,之後只會變得簡單。女追男隔層紗,朱興昌只要沒媳婦就成。
胡小纓的姨奶想起這些籌謀,再看眼前場景,在心裡忽地嘆氣,該落幕了。
她家等於白幫著胡小纓忙乎一通,沒得到任何好處。
胡小纓之前許諾的事成教她們釀酒,慢慢幫家裡哥哥安排進城看酒鋪子,還讓羅家也教她們家田裡養鴨,等等好處全沒了,不但啥也沒得到,搞不好還要惹一身騷。
而就像胡小纓姨奶所見到的那樣,朱興昌早已經不看胡小纓了,那態度好似在向大家表明,只要胡小纓將話說清楚就好,品性好孬和他無關,他並不關心。
朱興昌只關心自家娘們,正罵道:“你給我滾家去。是誰撒謊不重要,犟那些沒用的幹哈,你打人就是不對。合著你信不著她,你還信不著我,你一天天那腦子純是被驢踢過,聽風就是雨,虎的透嗆!”
說著說著不解氣,朱興昌差點兒將汪氏推個跟頭,其實他還想再補幾腳,最好就這麼一路給踢家去,大清早耽擱多少活計,讓旁人看了多少笑話。邊推搡邊繼續罵道:“我一心一意給咱家大小子攢錢將來娶媳婦,你特孃的可倒好,就會給我作事兒,你等回家的!”
與此同時,胡小纓眼睜睜看著朱興昌扯著汪氏從她面前要走過。
那可真是他的好媳婦啊,都這樣了,還要那汪氏呢,她諷刺地想。
胡小纓攥緊拳頭:“等會兒,我的名聲被你媳婦毀了,大嫂子還將我打成這樣,就想這麼走啊?”
“你個賤……”汪氏話還沒罵全,就嘎的一下抽過去了。
這回妥了。
朱興德望著胡小纓都要看樂了。他大嫂終於暈對時候了。
來吧,鑑定傷情吧,先對比一下你倆誰傷的重,再將醫藥費給報了吧。
以及你那車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