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拌嘴功夫,將車上東西卸下來得了,一點兒沒有眼力見兒。
……
當左撇子見到躺在炕上,早已經毫無聲息的老爺子時,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左撇子先摸了摸老爺子冰冰涼的腳,又拍了拍柱子爺的手,“唉!”
唉,也不算遭罪,相等於睡了一覺就沒了。
左撇子稍稍讓到一邊,讓兩位姑爺上前看看。。
朱興德和楊滿山站在炕邊,就那樣望著早已閉眼的老爺子,沉默了好半晌。
朱興德心裡想的話,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老哪怕再等等,等等是不是能見柱子一面。
您這樣突然離開,回頭您讓我怎麼和柱子說,他怎麼能受得了,他那麼一根筋的人。
也賴我,我要是知道你老會這樣,我絕對絕對不會派柱子出門。
您新房還沒住一天,柱子的福氣您也沒享一天。
日子明明已經開始好了……
楊滿山和他大姐夫一樣,心裡想的話,只有他自己知道。
楊滿山望著柱子爺,心想:
老爺子,我聽他們說你沒的過程,聽的很難受。
不知道你老是不是餓著走的。
其實還是俺們心粗啊,柱子想不到的事情,我們當哥哥的應該幫他想到的。
早知道在遊寒村給柱子哪怕是賃個房,讓你老搬過去,是不是就不能沒了。
楊滿山知道,沒有早知道。
他父母當初也是如柱子爺一般,忽然就一個個離開了他。
還是隱隱約約的啜泣聲驚動了朱興德,讓朱興德動了動腳。
出聲的是,強憋著卻沒憋住掉淚的幾人,他們是搭楊滿山車來的那幾位老頭。
這幾人是何時進屋的,甚至是什麼時候來的,柱子的那些親人壓根兒就沒注意到,他們只將目光放在朱興德幾人身上和外面那兩車貨物上了。
倒是在朱興德回眸看向幾人,左撇子也拍著柱子四爺爺的胳膊安慰時,柱子家的那些親人這才發現。
被這麼一打擾,朱興德干脆出了屋。
出屋他就問道:“裝老衣準備了嗎?你們就將人這麼扔炕上。”
柱子大堂哥有點兒臉紅磕巴道:“太突然了,裝、裝老衣就正做著呢,這才沒……”
“那擦洗過嗎?”
“也,也還沒顧得上。”
朱興德聽完,只點點頭。
正好左撇子和楊滿山都跟了出來,給屋裡那幾位老頭讓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