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同樣也能聽明白話了。
在朱興昌的耐心解釋下,孩子們聽懂了娘作為長嫂不慈,背後又罵他們四叔又罵姑。不讓娘徹底害怕一回,那樣爹才會和娘徹底過不下去。
比起永遠成了沒親孃的娃,還不如倆月不見娘、不為娘求情。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下去。
最先慌神的永遠不是婆家人。
男人就這一點好,只要有錢,甭管多大年紀,只要想找就能再尋到更年輕漂亮的。
女人家就不行,通常女人家到了一定年紀尋不到條件更好、年紀更小且沒累贅的小夥子了。更何況還沒銀錢。
汪氏被趕出朱家時,朱家伯母那麼個性子,早就將她大兒家的錢袋子沒收,沒讓汪氏帶走一個銅板。汪氏也沒犟,她怕帶到孃家肉包子打狗,她的銀錢還要留著給兒子們娶媳婦呢。
所以說,哪裡用得著倆月,汪氏只將將巴巴在孃家湊合了不到十日,她嫂子弟妹們就變了嘴臉。
哪裡還記得要處好關係將來借光去釀酒,背後倒是一邊繡活一邊難聽話一籮筐:
“想必小姑子回了朱家也再說不上話,我發現小姑子腦子好像被驢踢了,一個長媳能混到這種程度。婆婆不喜,上面的老爺子也不會幫著說一句好話,親兒子們更是不來看看。她男人都要煩透她了,往這裡一扔,死活不管。”
“所以說,咱家那位姑奶奶真能作,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可見她就是個窮命,能和人共患難,享不了福,享福也會像小鬼纏身似的硬生生作沒。”
“她啊,要是真被休回家,要照我說,還趕不上朱家那位小姑子呢。人家管咋的年輕有貌,再找也好找。她有個啥,咱婆婆還不知愁呢,就不怕朱家來真的砸手裡。那位脾氣不好,破鑼嗓子,還懶的一身肉,埋了吧汰,奸懶饞滑。再找個老頭子都費勁兒。”
汪氏站在門外,大受刺激:“……”
而更刺激的在後面,汪老孃還沒進院就一臉慌神急火火道:“大妮兒啊,快趕緊回去吧。”
“咋了。”
汪老孃給閨女拽進自個住的屋裡才破口大罵:“一天天抹的跟個鬼似的那個鄧媒婆,不知打哪裡聽說你是要被休了才被攆回的孃家,她個該天殺的,明明和咱家一個村裡住著,卻不做個人。我剛才出門聽人講,她居然跑到杏林村要給你男人介紹她外甥女。”
瞧瞧,還沒離呢,才不過十日,新人就要自薦枕蓆了。
汪氏傻了,就朱興昌那樣的,誰稀罕要他啊?
“啊啊啊,我不活了,他要是敢來真的,我就、我就?”
汪氏一把拽開屋門,冷不防外面偷聽的幾位嫂子弟妹一起摔到門檻上,她卻顧不上回罵之前偷聽到的那些,但是心頭卻是大恨的。鄧媒婆能是咋知道她和朱老大鬧的矛盾?還不是這幾人在外面混說的。
而那事兒確實是真的,朱家伯母聽說媒婆上門都愣住了。
“要給誰介紹?”
“你家老大呀。我和你說,老姐姐,我外甥女才二十二啊,花骨朵一般的年紀,前頭那男人死了還沒留下娃,到了你家指定能上孝敬老的,下能慈愛小的,且還能再給你家多生幾個孫兒,讓你老更加多子多孫。”
同為兒媳婦的孫氏、李氏手心冰涼,感覺被內涵教育了一把。
大哥都有這種行情了,是不是她們的男人在外人眼裡也成了香餑餑了?
艾瑪呀,她們可不能步大嫂後塵。往後要更對朱老爺子和朱家伯母好,以免這種事情發生,連個鎮壓幫忙說話的長輩都沒有。
李氏和孫氏私下對話道:“還有小叔子,小叔子那人正派。咱倆和小叔子一家好好處,就不怕像大嫂似的有今天。”
至於烏龍提親,汪氏也趕回朱家後,最終結果如何,那就是後話了。
而前話是,朱興德是在他小女兒洗三那日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