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蘭草被汪氏氣哭了,她就跑了出去。
一是想將大嫂的行徑原原本本和大哥學一通。讓大哥管管媳婦。
二也是真感到委屈,想將一直存在心裡的話問問親大哥,是不是真的很嫌棄她這個妹子是累贅。
朱興昌聽完就火大了。
他家那娘們,一天嘴跟棉褲腰似的愛胡咧咧幾句也就算了,現在老二和老三媳婦都懶得和她一般見識。可那心咋還能那麼黑。
他弟弟家那新生的小侄女,他才路過遊寒村見到了。
不見時,也尋思過,咋就能是個丫頭。
可是真見到那一瞬,他再沒拔出過眼,要不是怕天太黑,趕路不安全,他還想在那裡多待一會兒。
那張小臉和德子臉扒下來似的,他感覺也有點像自己這大額頭。
所以說,稀罕都稀罕不過來。
結果剛到家就得知,他媳婦哼著小曲,居然說他弟弟無子是老天有眼。
說的那特孃的是人話?啥仇啥怨吶。
不僅沒仇,還全是好處。
這都不是親堂嫂能說出的話,這是一個正常人都幹不出的事情。
被發現又不知悔改揭他妹子短處。
他還沒死吶,輪不到他妹子明明沒吃他們的、沒喝他們的,還要被嫂子想咋埋汰就咋埋汰。
“我看這個家,要擱不下你了是吧?”
朱老大並沒有進門罵媳婦,怕將長輩氣壞。
而是找個村裡小孩兒,將他媳婦叫到沒人的地方。
蘭草最初躲在暗處,見到汪氏被教訓還心想:該,大哥再不管管大嫂,就大嫂那黑心黑語,往後要是被四哥四嫂得知,那得被氣成啥樣,兄弟間會被攪合成稀泥。
她是真希望大哥趁著大嫂還沒缺心眼缺的透透時,能趁此機會將人管好。
但是當他大哥一腳將大嫂踹進壕溝裡,蘭草顧不上汪氏會不會恨自己了,急忙跑出去攔著。
照大哥那打法,別給打壞嘍。
朱興昌被氣的心口都疼,說話時冷氣灌的嗓子也疼,將棉手套一把摔到車上,手指指著汪氏鼻尖兒道:
“你今日能吃飽飯,坐在炕上還有閒心逼逼叨我弟弟,那糧食是誰搶收來的,忘了嘛?
我差點被人打死,又是誰幫的我?要沒有德子,我被人打成傻子,我看你和咱家娃子們咋辦。
我風裡來雪裡去,就是我親孃、我倆親弟弟也沒問過我一聲,大哥你那麼的不行。你孃家人更是王八蛋,甭管發生啥事兒,我從來都指不上。是德子一文錢啊,一文沒要眼不眨給我一輛牛車。
你收下牛車時,咧張大嘴笑的跟朵花似的,你掙人家老左家銀錢時,更是眼不眨。咱家有今天的好日子,讓你回孃家能比別人高出一頭,又都是借的誰光?”
朱老大很少有長篇大論的時候,也很少有質問別人發揮如此好的時候,可見氣極了,那眼裡直躥著火苗子。
“你看看咱家現在除了你,誰不記得眼下的好日子是借了誰的光?
兩個弟妹和我妹子,甚至我娘,都恨不得幫忙維護俺們兄弟幾個的關係,讓那日子能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