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花沒像白玉蘭一樣感動的落淚,她只不停笑著唸叨:
“這些個敗家孩子,有這種主意,怎麼不和我們提前說呢。提前知會,我指定不能讓。”
不能讓他們將錢花在手工費上。
男人家就是不會過日子啊。
讓金耳環再大點兒,讓銀耳釘再大一點兒,不比花錢買那種手藝強?
畢竟真缺錢那天,你往外賣,你和人家說,我這個金耳環可不是普通的樣式,小酒罈子很精緻,小玉蘭花很漂亮,為買這個形狀當初多花了二兩銀,你看對方買賬嗎?人家只會上秤,你這個金子本身重多少,就給多少錢。才不會付給你多花的工藝費。
“還給我嚇一跳。搞得神神秘秘的。店家,你是不知道,一開家門,大門口蹲一孩子,我是懵著跟在他後面來的,差一點兒就認為那半大小子是騙子。”
白玉蘭這時候也不哭了,笑著附和她娘道:“可不嘛。早上吃飯那陣,聽說咱們要出來溜達,他們也沒提這茬。一個個嘴多嚴實。”
與此同時,二樓處,是賣精品定製首飾的。
有一位滿頭華髮的老夫人,被丫鬟扶著,正目不轉睛地望著秀花和白玉蘭的方向。
距離不遠,她大致能猜到秀花和白玉蘭說著什麼。
嘴上是假裝嫌棄之語,手上卻一遍遍稀罕著摸了又摸那小小的金首飾。珍而重之,眼睛裡還閃爍著驕傲。
因為店家湊趣告知,說你家那三個小子走之前還說呢,往後每年都要給外婆、岳母和媳婦在我這裡訂首飾。說他們大男人辛苦掙錢圖啥呢,就圖忙了一年,到了年根兒下,能買得起什麼物什,好讓家裡人開心。
不知為何,樓上的富貴老太太聽到這裡,忽然就羨慕了。她明明有那麼多那麼多的首飾。
秀花和白玉蘭不知正被很富有的老太太羨慕著。
她倆和店家說話的功夫,在忙著花錢。
秀花給白玉蘭買下那個銀玉蘭簪倒是給錢很痛快。
等到白玉蘭花錢時,她就有點兒哆嗦亂顫了。
頭一次啊,白玉蘭要一筆花掉那麼多銀子。活這麼大歲數都沒幹過這種事情。
就這,店家還是體諒她,當聽到她要給三個閨女肚裡的孩子買個小銀鈴鐺,給跟前兒外孫女甜水買個項鍊墜子似的那種銀掛件,人家特意沒給她挑實心的。
白玉蘭激動道:“娘,你別攔我,我非買不可。”她不幹點兒啥,心太熱不好降溫。
秀花:“……”我沒攔你啊。
“我發現孩子他爹一天天的,真的,他除了吃飽不餓,剩下啥也不尋思。今兒我非要花錢,我也讓他支我倆名下的帳,女婿們能做的,他差點兒啥?要是不夠,也讓他簽字欠著,俺倆再慢慢還。俺倆要錢幹啥花呀?到頭來還不是給孩子們攢的。”
像是在說服自己似的,白玉蘭一氣兒付出去二十八兩銀錢,給錢的時候,又翻來覆去的檢視有沒有劃痕。擔心有一點兒瑕疵。
咋不哆嗦呢,感覺心臟跳得都快了,二十八兩銀錢能買兩畝好地了。
最後出門前,店家即使贈送了紅繩,能馬上就佩戴,可是連著甜水的小銀墜子,都被白玉蘭塞進了褲腰纏的兜裡,沒讓佩戴。
“姥姥給裝好,咱不是還要接著溜達嗎?看戴丟了,等過年,姥姥再給戴上。”
甜水的銀墜子,還最沉實最貴呢。
用秀花的話是,俺們家甜水是老大,那是最特別的小娃。
秀花自是也沒戴金耳釘。和她閨女一個想法,新的,要留著過年美。將這些首飾通通藏好。可別溜達時被偷。
娘幾個拜別熱情的銀樓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