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在跟你聊感情,你跟人家談地皮。
但左里正卻道:“那都好說,你能不能別扯旁的。”
好吧,秀花又將話題拐了回來:“所以說啊,就是我眼下也安排妥妥的了,一天挨著一天,全是事兒。”
“眼下安排啥了?”
“我要將過年賣的酒,提前全給釀出來,然後帶俺閨女去府城溜達一圈兒。”
“你今年過年不在家?”
秀花告訴左里正道:
“不在。俺們家今年過年分兩撥。
德子他們,大年三十要開鋪子,到下午晚上才會歇業,還要看有沒有顧客,根本趕不回來。
我會帶玉蘭隨著送酒隊伍去府城,到時候給那面的孩子包餃子。順便好好溜達溜達。我還沒去過府城,你去過沒?”
左里正搖頭:“沒。”
且並沒有期待秀花會邀請他去府城。
那是不可能的。
事實多麼的明顯,他剛剛要不是話趕話問到頭上,秀花年前走了,有可能都不會告訴他:“那家裡剩下的娃咋整。”
“剩下的,家裡三個外孫女不是懷孕了嗎?讓她們在家。男人就留滿山吧。小豆沒公婆,一時小豆她大姐小妹要回婆家湊熱鬧,或是將羅婆子和德子祖父他們請來過年,小豆獨一個人,容易沒意思,就讓滿山這個年好好陪陪她。”
在秀花心裡,小豆和滿山的夫妻情意不如另兩對兒。以前家裡沒銀錢時,小豆就瞧不上滿山。現在有些家底了,她很擔心小豆心氣又漂浮起來。可別那樣,她這種沒有原配的人,總覺得原配才最香。孩子也要有了,日子要朝好了過。
所以,她最近讓滿山在外面跑的勤,等到過年時,就讓大德子和羅峻熙他們忙碌,換滿山回家好好歇歇,多陪陪小豆。
這樣的做法,都不偏不向。
“那撇子呢。”左里正聽半晌,沒聽到秀花對左撇子的安排。
秀花說:“啊,他呀,我還沒想好呢。”
左里正秒懂,看來這位過年去哪,也要看錶現。
同時,左里正也在心裡不停勸自己,要適可而止,要懂得心滿意足。之前,秀花要是不給他準信兒,他不仍要那麼受著嗎?現在至少有了盼頭,就別再那天數上磨嘰了。其實說一千道一萬,有遲疑只能說明他做的還不夠。
“妹兒。”左里正很是深沉的叫了一聲。
這咋就直接叫妹兒了呢。
這還不懂嗎?先叫姐,再叫妹兒,叫來叫去才能叫媳婦。
秀花看了眼快要到遊寒村的路,快到家了,要抓緊啊,挑了下眉:“幹啥。”
“你我雖然沒成親,但是既然在處著,咱倆就屬於過了明路,你得給我個名分吧?起碼不能再叫我、他五叔。”
左里正特意放慢趕車的速度,扭頭盯著秀花的眼睛道:“叫我春生。”
“還有,處著就要接受我對你的好。不接受,那叫什麼男女相處?像是你要過年去府城溜達,我給你點兒零花錢,你接著,別推。你給自己和閨女在城裡買點兒啥,你告訴玉蘭,就說是我衝你這個娘,單獨給她買的。”
秀花眼神閃了下,心想:嗯,我不但接你的錢,而且還會從府城回來給你帶禮物呢。
畢竟,只有這樣的互動,才叫咱倆是相好的。
遊寒村村口。
左小麥躲在暗處,眼睜睜看到里正爺爺和她外婆,一路有說有笑趕車過去。村口迴盪著,她外婆風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