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直到離開遊寒村,才雙雙停下車。
左小麥回眸一笑。
羅峻熙將牛車停好,走過來問她:“笑什麼吶。”
“瞧你這花頭套,還是個粉花的。夫君,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戴,回頭我用我的舊棉裙,給你重新做兩個。我那裙子是醬色的,比這花色的好。”
羅峻熙卻不以為然,“我戴是頭套嗎?我戴的是我娘,還有你娘,兩位孃親對我的關心和愛護,知不知道?”
再者說了,他戴個花頭套算個啥,已經很不錯了。
依照大姐夫買回的那些染花布,那麼那麼多,丈母孃沒有給他做花內衣就不錯了。
小麥又噗嗤一笑:“你現在怎的這麼貧嘴?”
“我貧了嗎,來,往裡面點兒。”
小麥糊塗了,“幹什麼,你叫我停車,不會是想和我乘一輛車吧?那你那輛車怎麼辦。”
羅峻熙戴著花頭套,一手搶過小麥手中的韁繩,一手使了力氣將小麥按進懷裡。
風大,讓媳婦將頭埋進他懷裡才最穩妥:“你消停待著,我一人就能趕兩輛車。忘了我是怎麼回來的啦?”
那語氣,那霸道。
只是在回眸對後面野牛喊話時,語氣和喊出的話是那麼的不搭調:“嗚嗚嗚!”
後面的野牛:你哭的跟笑似的。
……
杏林村老朱家。
朱興德聽到有人喊他,他急忙出來問:“老叔,啥事兒?找我爺啊。”
村裡論輩叫老叔的大爺,兩手揣進袖子裡道:“不找你爺。你小妹夫來啦,我擱西面看見他趕著兩輛車來的。我瞅他趕的挺費勁兒,一人拽倆車,咱都不知道他是咋趕的,懷裡還揣著他媳婦呢。我尋思喊你一聲,快過去幫幫他吧,別一會兒車翻進壕溝,再白瞎拉的東西。我又不會趕車,我要是會,我早就上了。”
這東北人都可熱情了,一個屯子裡住的,那更是熱心腸。
要不然傳閒話能傳的那麼快嘛。
好處是,誰家來個客來個人,出了點兒啥事,人家也知道過來通風報信。
朱興德心裡倒是穩當,沒著急去幫忙。
他小妹夫的能耐,他還是知曉的。那是能一人引領七頭狂躁野牛的動物界霸主。
所以朱興德謝過老叔,送走了人,他就披著棉襖蹲在家門口等著。
一邊等,一邊還尋思呢:
媳婦在夢裡能聽到他說話這事兒,確實很神奇。
就像後反勁兒似的。
什麼事情都是如此,耳聞不如一見來得震撼。
“大姐夫。”
“哎呀,你兩口子都來啦。”朱興德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