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酒罈子、鋪子的每日費用,咱掛幌子一天就要算一天的成本錢。
還要再算上城裡的三胖子,六子、二柱子以及釀酒工的錢都要清算。
我們一直在等著稀飯和稀飯他大姐夫回來才能算清楚賬目。
咱家打算趕在年前,徹底算一回掙了多少,好做到心中有數,就要連同最近時日釀酒的糧食錢,這些都要扣除的。”
“啊,是這麼回事啊。確實,這些零零碎碎的賬目,且要算一陣,我聽說還有僱的牲口錢沒有結算完呢。”羅婆子有了臺階,立馬接話。
白玉蘭回答道:“嗯,他爹說,給僱來的騾子累瘦不少。反正已經和不著急用騾子的人家打過招呼了,咱給人家多喂幾天好料再送回去。那幾家又離我們村遠,這幾日天氣也不咋好,他們就沒來著急牽走。即便著急的人家,領走牲畜的時候,咱不止給了租用錢,也給了不少好料。”
羅婆子打心眼裡說:“咱家真是太仁義了。”
給好料也算在成本錢裡吧?成本越多,她將來分紅越少。
她也是那仁義裡的成員,唉,還不好意思勸親家別那麼大方。
左撇子看眼岳母的臉色,想了想認為告訴一聲沒啥,你得讓人家知道錢是怎麼來的,怎麼沒的,衝小姑爺別傷了感情。
他插話道:“稀飯兒他娘,你放心,這趟確實掙不少,粗算了算,怎麼也能剩下七百兩。按照你投的銀錢,到時半年後得百兩是沒問題的。”
“百兩?稀飯他岳父,你沒算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現在就算秀花再氣笑了瞪她,羅婆子也覺得沒啥了。
長輩嘛,說兩句就說兩句。
這給羅婆子笑的。
秀花見不得羅母嘚瑟:“別忘了半年為期,後面不賠錢才能得百兩。正好你現在閒著,一邊做凍豆腐拿到我這小賣鋪賣,一邊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要不要現在就算賬。別以後賠錢了,沒拿到百兩心裡不高興。還有。”
羅母還沒有消化掉這些話,就被秀花下一句嚇的不輕。
“你知不知道,你兒子又招來野牛了?天天跪著睡覺。要不是我家小麥知道點兒天機,他都上不了炕。今兒為制住那些野牛,瞧給家裡這些人累的。累倒不算啥。剛才我閨女算的成本錢裡,沒提這一路被野牛禍害的酒罈子錢,翻了好些車,還撞傷了不少押運的小子。那藥錢……”
秀花硬憋了回去:“算了算了,你別光顧著瞎高興,一會兒稀飯兒出來,你做孃的問問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傷。小麥問過了,他說沒有。要檢查,他還死活不讓。別是他不好意思和我們說,自己在忍著再做下病。”
羅婆子這才知曉:“野牛,外面那些牛不是買的?”
合著外面大夥傳的話不是假的?
昨晚就有外村人說左家白得了不少野牛。說是老天疼憨人,牛自己送上門。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聽到這話,都認為歸家的押運小子說的是假話。備不住是左家不想露富在蒙人。
原來是她家稀飯兒招來的。
等等。
好像忘了點兒大事。
“又來牲口了,那我兒他這是又考上了?”按照以往慣例,別看沒貼大榜呢,這也說明考上了。
羅婆子臉都激動紅了,急忙下炕趿拉鞋,一邊急火火朝外面走,一邊拍了下大腿笑的不行道:
“嬸子,稀飯他岳父岳母,你說我這都是啥好命啊,我兒子咋那麼厲害呢。不對,是咱們咋都這麼好命呢,再這麼考下去,咱家就要徹底換門第了。”
說完就推門出去了,不管不顧去找她兒子。
今兒三喜臨門,得百兩,有孫兒,兒子又要榜上有名了。
羅婆子都要開心死了。
這三喜她還啥也沒幹,像是躺在炕上等著天上掉似的。
秀花無語,這是啥娘啊,合著只記住她兒子高中的事兒。
一點兒都不帶操心別的。
不問問左家為了野牛都幹了啥,她那位老姑爺子為了訓牛累個半死,大德子一路操心受累、擔驚受怕的,押運隊小子們傷病咋樣,需要賠多少銀錢。
行,不問這些也行,她家兒子為了野牛跪了大半個月是怎麼過的,這些總該細問問吧。
“行了,先吃飯吧。稻啊,支桌子。”
那對娘倆說完體己話,正好出來吃。
以羅婆子只顧高興來高興去,沒一句有用的話,羅峻熙估計沒太多話語,大夥忙一天,早就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