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知曉了,謝謝大姐夫。大姐夫,您不知道,俺家人都樂瘋了,俺爺說,我才是家裡最好命有福氣的人,好運道都由姐夫您親自遞到我手裡了,要是不好好幹,回頭被退回去,那就是真無能。姐夫,村裡人聽說也稀奇瘋了。”
朱興德笑了下,拍拍眼前這半大小子的肩膀:“去吧。”
“嗯嗯,大姐夫,我是要抓緊去了,外婆還託我給嬸子帶了不少鹹菜。”
“帶鹹菜乾啥?”
“說是給知縣大人吃。外婆得到信兒,立馬扔了手中釀酒的瓢,聽說挨家串門,進屋就要嘗各家鹹菜。我那陣還拾掇包袱沒走呢,外婆就送上門讓我全帶著。說是這些集結了咱村裡大娘嬸子們最拿手的小菜。還有這個。俺爺幫外婆寫的食譜,讓交給嬸子看著這上面做。”
可見秀花人精一樣。
不是有那麼句話嗎?
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
三嫁過的秀花,深諳其道。
即便秀花壓根兒就沒打算讓她閨女白玉蘭,藉此長長久久端住縣衙做飯婆子的鐵飯碗兒,但她想的是不能給大孫女婿和左家丟臉。
泥腿子農戶家咋了,咱家沒有那麼重讓人看不上的鄉土味兒。
想從吃的方面就體現出,咱家人做事幹淨,做吃的別看粗茶淡飯也有自己的小講究。
在知縣那裡留個好印象,對人的初印象很重要,往後做個買賣啥的,有個不情之請什麼的,是不是也能好說話點兒?
這才緊急準備了這些。
要不是釀酒離不開她,秀花差些爬上車跟著來縣衙照料知縣兩天。
但秀花忘了一點,高估她閨女認字的水平了。
她給那食譜,到最後白玉蘭乾脆給小麥找來了。
小麥正將肉粥、四蝶小菜裝盤,打算等白玉蘭和里正的孫兒將洗澡水端進屋,再讓她娘將飯菜端進去,她不合適露面。
而從不踏入灶房的知縣大人,還穿著那身富貴商人的衣裳忽然出現在這裡。
“飯食……”
新任知縣沒想到在灶房裡的不是婆子,而是一位姑娘家:“你是?”
小麥之前燒火,鼻尖有些薄汗。
她低垂著眼睛,濃密的眼睫毛像兩把小刷子似的顫了兩下,也不知道來人是誰,糯糯矮身道:“是朱捕頭的妹妹。”
新任知縣看了眼小麥鼻子上的汗珠,又疑惑掃眼小麥為人婦的打扮,第一反應就是,才多大年紀,看起來稚氣未脫的模樣卻為人婦了。
“嗯。”
轉身掀開簾子:“有勞,飯食端上來。”
小麥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就是新任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