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興德身後,跟著兩名衙役打著火把。
朱興德還不知道,他此時在狗剩子眼中猶如帶著光亮。
狗剩子一直堅信,德哥說會來牢房看他,就一定會來。
每一次毒打,他都死死咬住牙。
但德哥以這種形式出現,仍舊很出乎他意料。
狗剩子傻了般,用帶血跡的手揉了揉眼睛。
朱興德微轉頭對身旁的衙役吩咐道:“準備個乾淨的屋子,備些熱飯熱湯,再去將廣藥堂的郎中叫來。”
“哥,你?”
朱興德蹲在狗剩子面前,上下掃眼面前小子的傷勢:“先什麼也別說,隨我出去看病要緊。你弟弟,我已經派人安排接到我岳父家了。”
“可是?”
狗剩子想問,啞巴抓到了?沒抓到不可以將他弟弟帶到德哥的岳父家,那樣等同於在給德哥添麻煩。
就在這時,郎中揹著藥箱急匆匆趕來。
另一名衙役也拱手彎腰喚道:“朱捕頭,乾淨屋子和衣裳已經備好。”
朱捕頭?
捕頭?
狗剩子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他被兩名衙役抬著,用擔架抬走時,還在瞪眼看向朱興德。
兩隻手緊緊抓住擔架不想走,看著看著,狗剩子忽然腦洞大開。
難道德哥一直藏在暗處,就是為了調查王賴子的案子,才沒暴露過,早就是捕頭的身份?
狗剩子越想越激動,越想越欽佩。
說來還挺巧,新任知縣還是挺講江湖義氣的,為保朱興德一系列違法行為,他在向上面遞的信中,提及朱興德為何會查此案,從王賴子這根線一直引到抓捕那些賊人上山,再到如何讓梁主簿落網,用的正是狗剩子的腦洞。
新任知縣說他早早就發覺永甸縣的不妥。
早早就派了朱興德暗中查案。
從那本輿圖冊查起。
所以才有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也有了他為何連入職都是裝作富貴商人沒有張揚的原因。
要說,新任知縣在寫下這個謊言時,還曾擰眉稍稍斟酌過。
雖然是為保護像朱興德等懲惡揚善、且被逼無奈才會出此下策的良民。
但還是莫名覺得有些佔了這些良民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