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三說:“爺,那我跟大哥去。回頭讓大哥晚上回來,我就不回來啦。我怕再有賊人來,我去老左家替四弟守夜。”
而三胖子和那位相中蘭草的常喜,就是在這時推開的門。
朱興德姓朱。
三胖子自然對朱家這頭更偏心眼。
聽說朱家銀錢全被盜了,一文都沒剩下,他家條件不錯,自個掙的爹孃從不要,就帶著自個攢的銀錢來啦。
“爺,您先用著,您可別和我客氣。哎呀真沒啥,回頭我管我德哥要。”
至於常喜,他是和朱老三想到一起去了,“我尋思過來幫忙守著。看哪個賊人敢再來。”真敢來,他就弄死對方。
朱老爺子一聽,朱家這面用不著,倒是左家除左撇子再沒個男人,乾脆讓常喜也跟著去左家那頭,到時候和老三興平一起倒班值夜。直到德子回來。
包括三胖子這錢,要是娃不介意,能不能跟著去看看,左家那頭要是有需要銀錢的地方,給左家留下,算他朱家借的。
朱老爺子也很揪心羅婆子受傷的事兒,已在心裡打算好,等會讓二孫兒也出門,去趟青柳村羅家幫忙看看,大門關沒關好啥的,一院子糧食呢。
總之,朱家男兒們,你們弟弟沒在家,朱家、左家、羅家,三家加在一起,就剩你們幾個關係最親近的小子,給他拿出點兒男人家擔事兒的模樣。
想一想你們打架時,你們那個最小的弟弟,是怎麼衝進來為你們出頭的。
想一想你們沒在家時,你們那個最小的弟弟,是怎麼擔起全家的田地搶收的。
朱家三兄弟:“爺,別說啦!”
都給整激動了。
剛發現全家被偷時,都沒這麼激動。
而就在左撇子和朱家幾兄弟說話時,又有一名能擔事兒的老人,重新站了起來。
秀花爬起身。
抹了抹,哭亂的頭髮。甭管到啥時候都不能頭型亂。
她倒不下,更死不了。
只哭兩嗓子得了,讓她為丟幾百兩銀錢就尋死覓活?這輩子都不可能。
死也先用那二百五十兩銀錢換成銅板,將那些賊人砸死,麻蛋的。
秀花一邊咬牙罵了句,一邊穿鞋下炕。
她當年能一無所有帶著女兒走那麼遠的路,換別的女人有她的經歷,會感覺好些時候都沒活路了,她都能咬牙活下去,她就不信自己丟點兒錢就能咋地。
所以她耽擱不起躺在炕上哭哭啼啼。
眼下,甜水沒回家,聽說大孫女有滑胎跡象,羅婆子一腦門血,生死未卜,小孫女跟著進城去看病。
她的閨女玉蘭瞅那樣走路不利索,有可能傷到哪了。
家裡又才招賊,一屋子溼棉被亂成這樣。
可以說,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三家還一起出事,外面不定怎麼傳怎麼說呢,她那女婿嘴笨,她必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