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女人能推動的磨,又要最好能將麥子放上面磨成芯爛皮不爛的梅花瓣。
石匠聽完傻眼。
朱興德怕對方氣餒,趕緊鼓勵道:“叔,就得您挑石頭的時候多費心了,要麥子皮一磨就成片狀、芯成粉的那種。要不然家裡幹活會很麻煩。不過,您做成一個,我還訂仨,一氣兒訂的那種。”
“成、成吧,誰讓我和你爹這關係擺在那呢,我費些事兒就費些,唉,我盡力。”
……
離開石匠家,就在朱興德這回真打算回家吃飯時,這一天了,別看沒走太遠,但是也沒招消停,早就餓了,車忽然被人攔住。
“撇子家大姑爺,你還要不要捂了的高粱和玉米啦?”
朱興德擺手道:“不要了,嬸子。”
嬸子立馬一臉失望:“艾瑪,你咋能不要呢,我可是頂雨一路找過來的。為攆你,斗笠都被風吹跑啦。”
朱興德怕別人誤會咱左家偏心眼,收這家不收那家的,好像咱家和人家關係不好似的,再對他岳父岳母有想法。
好聲好氣主動解釋道:
“嬸子,我家攏共就抓十四頭小豬羔子。
我是挑村裡淹得重的人家,買一些糟粕糧就足夠了,再多也沒豬喂不是。
您家沒多少長黴的糧食吧?我看回頭曬一曬餵雞鴨吧,非得換錢幹啥?沒有幾個銅板,到時候雞還沒喂的。
我和你講,嬸子,給雞喂點兒糧食下蛋快。”
嬸子心想,那些過日子的道理還用你給分析?
這不是為了得錢嘛。
“沒幾個銅板也是錢,我家裡加吧加吧發黴的長芽子的也有三袋子.雞喂啥不能喂。你說你家咋就能沒豬餵了呢,你家就再抓點兒豬羔子唄,將我家的全收了得啦。”
嬸子說到這,一拍大腿,像恍然大悟似的,嘴裡嘀嘀咕咕道:“對啊,你家是不是買不著豬羔子了?”
這話,朱興德和六子壓根兒就沒聽見,只看到這位大嬸兒調頭就跑,都不給人說話機會的。
朱興德和六子,你瞅我一眼,我瞅你一眼,回家。
——
“回來啦?餓夠嗆吧,我出去望了好幾回,還尋思怎麼不回來了呢。”
左家是左撇子迎出來的,要幫大姑爺牽騾子,又進屋掀開大鍋蓋,拿出早就做好的飯菜。
這些女人家的活計,現在他幹。
誰讓家裡的女人們在釀酒,而他除了幫忙扒玉米粒再不會其他的,笨手笨腳的試好幾次沒幫明白,還被岳母罵了。
朱興德問岳父:“還釀著?”看樣一直沒歇。
“釀著呢,倉房裡黑,油燈全點著了,火把也點了兩個,不能離開人。滿山運完石頭都去幫著拌糠去了,你倆快吃吧。這飯是我和你小妹夫做的,好吃孬吃的你倆先對付一口。我倆也是頭次做飯。等一會兒,你外婆……”
左撇子想說,等你外婆饞了,那老太太就會張羅做好吃的了。晚上應是能有頓好的。
而晌午那頓老太太能跟著對付吃飯,也不是改了性子,是因為人家和甜水一老一小吃的雞蛋羹。人家祖孫倆用雞蛋羹對付的,壓根沒碰他和小女婿蒸的這四不像的大餅子。
結果沒等囉嗦完話,外面傳來哐哐鑿大門的聲。
“誰?”
之前攔車的那位嬸子,此時身後還跟著三位婆子,進院就喊:“我能給你家找到豬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