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還是她最厲害,是她生了三個好看的閨女。沒閨女哪有姑爺子。
笑著笑著,白玉蘭又用胳膊肘碰下左撇子,用眼神示意左撇子,讓看朱家孩子們。
此時,朱家歲數小一些的孩子還好。
但是像大旺二旺這些大一些的男娃子,正在不錯眼珠地眼巴巴望著他們四叔。
大旺二旺不知該怎麼形容心裡的感受。
只知曉,願意看那樣的四叔,感覺和他們爹不太一樣。
又說不清哪裡不同。
當蘭草端著簸箕,簸箕裡裝著新炒的花生米來添菜時,這回輪到朱興德側目了。
小稻也趕緊看眼五常子,看眼蘭草,又和朱興德對視一眼。
這裡面有點兒事。
五常子叫常喜,家裡排行老五就一直這樣叫著。
以前朱興德後面不僅常跟著六子和二柱子,還有一個五常子。
後來,五常子相中蘭草了,想讓朱興德給說說媒。
朱興德說了,和朱家伯母提的,完了被一頓臭罵,說五常子家裡那麼窮,你是安的啥心啊給你妹子介紹,咱老朱家可就那一個女娃。還說,德子,你在外頭瞎混伯母不管,但往後別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家領。
當時,五常子一腳門裡一腳門外,聽見這話了,打那之後,是五常子主動疏遠的朱興德。
慢慢地,因為蘭草這事兒,朱興德又很忙,身邊也不缺小兄弟就漸行漸遠。
總之,今日是五常子從那事過後第一次主動來朱家。
而朱興德和小稻之所以側目,是他們兩口子心裡最清楚五常子有多稀罕蘭草。
那時候甭管什麼髒活累活,朱家掏茅廁漚大糞五常子都來。經常主動找活幫幹,手累的磨出火泡,在朱家幹完一天活,還要趕路回家。
路程特別遠,好幾回累的,五常子走一半路就靠在大樹上睡著了。
本以為為人這麼實誠是衝朱興德,後來才知道,是為朱興德的堂妹,每日趕那麼多路,到老朱家像毛驢子似的往死裡幹活,就為看蘭草一眼。
然後倆人還沒成。
而且你看看,事兒已經過去那麼久,眼下那五常子自從蘭草露面,又開始變得不正常。
朱興德微挑下眉。
他堂妹將花生米放在他面前,五常子那小子趁蘭草和他說話的空檔,正一眼過後,又急忙抬眼看他妹子脖子勒出的青紫。別以為他沒注意到。
“回去吧,一會兒散了,你在家幫嫂子們刷刷碗就行了,不用再過來。”朱興德對蘭草說道,且語氣很是平和。
朱興德怎麼可能會當外人面前數落妹妹。
這使得蘭草心暖到一塌糊塗,眼圈跟著一熱,急忙背過身離開。
坐在朱興德對面的五常子,直到蘭草沒了影蹤才端起碗,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一抬眼,正好看到他德哥在瞅他。
——
酒局散了,夜也深了。
其實要說感慨,今兒應該是朱興德心裡最為觸動。
這不嘛,他正盤腿坐在炕上,和他的親親媳婦磨叨著:
“媳婦,你發現沒有?自從我做過那個夢,我就有意和今天來的那些兄弟們疏遠了。”
小稻停下梳頭的動作,放下梳子,特意坐在朱興德面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