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興德聽令。
並且,朱興德在轉悠完這幾家困難戶,也打算不再收發黴長芽子的破糟糧食了。
因為他擱心裡算了一下帳。
十四頭豬,收的這些,一冬應是差不多夠吃了。
沒必要買太多。
算下來,這已經喂的很精,回頭還有酒糟吃,做他家的豬不要太幸福。
總是不能頓頓喂花錢買來的糟糧,糟糧也花錢了不是?
要能省就省,咱養豬是為掙錢,又不是當大寶貝。
朱興德心裡琢磨:
回頭要趁著沒入冬,讓小姨子將豬羔子都趕到地頭或是山上,讓豬們自己找菜吃。趕明開春更是要讓豬們自己出去覓食。
嗯,豬食菜,配著這些糟糧,將玉米芯砸碎也餵豬,夠用了。
朱興德就開始第二站。
他此時正打著外婆秀花的小花油紙傘,脖子挎個裝銀錢的兜子,輾轉於遊寒村各大富裕戶家裡。
首當其衝就是里正五爺爺家。
朱興德坐在里正家椅子上,臺詞換了,換成:“收好玉米,好高粱,好糯米,好穀糠和好麥麩子,以及老菊花。”
里正五爺爺疑惑:“這是要幹啥,你家今年的收成不夠吃?”
里正家幾位兒子也聽的一愣一愣的。
心裡直納悶,不應該啊。
要知道老左家是村裡頭一個收地的,和下不下大雨有沒有損失不搭邊兒。而且即使不知曉老左家今年到底收了多少糧食,那大夥眼睛又不瞎,那一擔接一擔、一車又一車地朝家裡送糧食,可是能看出來實實惠惠的大豐收。
這怎麼還能不夠吃呢。
里正家三兒媳撇下嘴,心想:
撇子家沒受大雨影響又如何,擋不住三位女兒女婿全吃撇子和白玉蘭的。
往年左撇子和白玉蘭兩張嘴吃飯,今年多出那麼多嘴,看那個樣,還一個個的像是住下要不走了,還有個不買糧食的?
倒是有成算,在村裡收糧,總比過些日子去糧鋪子買糧划算多了。
里正五爺爺的三兒媳剛要插嘴問:“你家差多少口糧?”
朱興德這面已經說出了答案:“五爺爺,我不是來買口糧的,我是你家有多少富餘糧,今年打算賣多少,我家就收多少。糧價比照往年您賣給糧鋪子的價……”說到這,特意停頓了下:“再貴一文。”
不提里正五爺爺的三兒媳聽完後吃驚的不行,只說連里正五爺爺本人和他幾位兒子也被驚住了。
“你家到底要幹啥啊。”
這種事兒是不可能瞞住的,面前這位又是里正,不同於旁人,各種大事小情的往後要麻煩到。
朱興德實話實說道:“做糧食酒用。”
里正的大兒子急忙說:“那可不是一般人會做的啊。我聽說鼓搗酒的都是做完了賣不出去,做出的酒只能過年過節拿出去走禮。你家是誰會啊?整準了沒有,還是買的誰家的秘方,秘方也不是那麼準,你得先試試能不能製出來再收糧。”
里正五爺爺想到他背的那些秸稈,在沒下雨前,足足給撇子家挑了一整天柴火,語氣極為肯定道:“是你外婆。”
朱興德笑了笑:“是,五爺爺,幾位叔,我外婆會制酒。咱家也沒買誰的秘方,咱家自己本身就有,只不過我們做晚輩的才知道這事兒。手藝是我們那位過世的外公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