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福安是那種能擔事兒的嗎?
蘭草回去接著過,那周家老太太什麼樣,周家幾個嫂子平日裡又會說出些什麼閒話,這樣的情況還要給送回去?
剛才三哥說,咱家人被孫家人打了,出去會被人戳脊梁骨說朱家人窩囊。
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妹子孩子流掉,被板子抬回來,被逼的自殺要上吊,村裡人也知道。
就這樣的,還繼續過,你們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啦?那是響噹噹漢子能幹的事兒?”
“蘭草是啥時候尋的死?”朱老三震驚道。
李氏面露尷尬,她忘說這事兒了:“你們剛走那天將自己吊起來了。四弟妹發現的,給四弟妹嚇的躺炕上兩天,四弟給救下來的。”
朱老大和朱老二全看向妹子,臉色通紅,氣的不行。
這才發現蘭草脖子用頭巾子圍的高高的。
哥倆異口同聲道:“你是不是虎啊?!”
朱家伯母一把摟過閨女,又是捶又是打,恨不爭氣怎麼能尋死,讓她這個當孃的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不是。
“娘,就讓我和離吧,我回周家會想起那些不好的事兒。我真的會活不了的。”
朱家伯母一邊捂著眼睛放聲嚎哭,一邊繼續捶打蘭草後背。
“你就會拿死逼親孃,逼自己家人,你個完蛋東西。”
罵是這麼罵,但這一刻,朱家伯母終於在心裡做了決定,不過了。
她這個娘還沒死呢,有她口吃的,就有閨女的。
對,她上面還有公爹,就不信老爺子不管。
朱家伯母抬眼的時候,蘭草已經對著朱老爺子跪下,因為她祖父也點頭讓不過了。
朱老爺子有所有老人的通病,重男輕女,但蘭草是他唯一的孫女,還是家裡最小的,要說不疼蘭草是假的。
“爺,謝謝你讓我不過了,這樣我就能活著了,”蘭草一個頭磕地。
屋門外,朱老大媳婦汪氏聽到那聲謝,心想完了,看來這真要回孃家了,重重地嘆口氣。
本來汪氏聽到這個結果心氣就不順,又看到朱老二家閨女湊到門外偷聽,一猜就知道是孫氏派來的。
孫氏不敢這節骨眼招惹二弟,二弟將她關在屋裡,她就老實待著。但根子上就不是什麼老實人,瞧瞧,派孩子偷聽。真是夠不要臉的。
咋的?
著急知道會不會被休啊?
那還用問,蘭草都不過了,還差朱老二一個大男人,反正家裡也要有和離的丟臉名聲,不差多一個。
汪氏一個當伯母的,此時想都沒想,伸手就擰住朱老二閨女的耳朵,“隨你娘一個樣,給我出去。”
小女孩要哭,汪氏急忙一手捂住孩子嘴,一手接著拎耳朵。想起她男人花那些銀錢被孫家人開啟瓢,她就恨不得將二房孩子都挨個揍一遍。
汪氏將二房孩子擰哭了,回來又接著偷聽。
左老漢披著蓑衣出門要喂騾子,都和汪氏對上眼睛了,你說那汪氏偷聽被抓現行也不害臊,還衝他笑笑,左撇子在心裡直嘖嘖。
大姑爺家真是,人多是非多,雨只要稍稍小點兒,他就趕緊給大姑爺都打包帶回老左家,可不在這裡糟心了。
與此同時。
屋裡終於又說起朱老二的事兒。
汪氏不知道的是,她將朱老二的小閨女擰跑了,朱老二的兒子卻在房簷後偷聽。
房簷後有個窗戶,支起來就能看到炕。
炕上躺的朱老爺子,還有屋裡的人,那孩子只露一雙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也聽見四叔不同於其他叔伯的意見,正在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