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給你們堂弟好臉兒?”
朱家伯母還道出了另一個秘密:
“行,吃穿可以不計較,反正你們仨是傻蛋。被你們祖父教的,謙讓朱興德那麼多年,早就養成奴性。
可是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祖父打算將朱家分家一分為二。
你們堂弟要佔一半。
就憑你們祖父的私心,你們堂弟甚至佔一大半。
合著咱家人累死累活的種地,他朱興德遊手好閒擎等著現成的。這可涉及到錢,那是銀錢!”
朱老大聽完後,吭哧好半響,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其實他很想勸,那是爺的決定,娘要是不滿可以衝爺使勁兒,拿堂弟當眼中釘肉中刺干啥。
朱老二是莫名其妙地心態平衡了,心想:啊,要是一分為二的話,那上回分家,合著他們大房還佔了便宜?
難怪娘那陣,著急忙慌嚷嚷分家,祖父前腳躺下,後腳就張羅。這是想要趁著口不能言趕緊分完。
朱老三直接將想法說了出來:“一分為二咋啦?娘,你就說,大哥之前講的那些是不是事實就完啦,是不是叔和嬸子不走那段路就不會出事兒?”
這給朱家伯母氣的,一個大巴掌削到朱老三頭上。
多虧朱老三頭上套個麻袋擋雨,才沒被打的腦瓜子嗡嗡的。
朱家伯母罵道:
“我說了,是井裡死的河裡死不了,你爺都沒說過那事兒怨我,你和我嗷嗷叫喚什麼?
你要是那樣講,那你嬸子還是我給介紹的你叔,她孃家那麼窮,她憑的是啥嫁進的朱家門?她享福的時候咋沒人謝我。
就幫我回孃家捎個東西出了意外,這特麼的就賴上我了,還要賴我一輩子是咋?
你有能耐告訴大德子去,沒見過你這種裡外不分的缺心眼子。”
朱老三頂嘴道:“嬸子享啥福啦?人都沒了。”
“她活著時,享的福多啦!”
朱家伯母被三兒子氣個倒仰,都有點兒被氣糊塗了。
而且她說德子娘享福那話,沒扒瞎。
一樣的妯娌,當年還是她嘴欠給介紹的,婚後過的日子卻大不相同。
她男人啥也不是,一天就知道種地,後來又生病撩炕上。
小叔子卻闖實,去哪都不迷路也不打怵。除了種地,農閒時還出門倒貨,零碎八碎的回村賣,糧價也比別人賣的高,可想而知,她和弟妹的日子會相差多少。
一個乾點兒重活就會被小叔子噓寒問暖,小叔子恨不得裡裡外外家務活全包,啥也不用女人家幹,還有銀耳墜戴。
一個像老媽子似的伺候躺炕上的男人,哪也不敢去,孃家都沒空回,親爹死了沒回去看最後一眼。成天離不得身給男人要裹屎裹尿。
朱老大不得不再次出面調停:“怎麼說說又吵起來了。娘,三弟的意思是,我爺之所以偏心眼,想一分為二那麼分家,不也是和那事兒有點兒關係嘛。尋思補償堂弟一些。”
“快拉倒,什麼補償?你爺自來就是偏心眼。你叔活著時偏心你叔,你叔沒了偏心德子,因為德子像你叔。你少往我頭上扣屎盆子。這事兒讓你學的,說的我好像背條人命似的,你給我抓走得了唄。”
說完這話,朱家伯母終於反應過來,對啊,就賴你小子。
你個和稀泥的玩應,你小子要是不嘴欠,你倆弟弟至於和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噯噯?娘,你咋打人,我都當爹了你還打我,你別敲我盆啊。”
“我打的就是你。挺大個男人,嘴比老太太都碎叨,讓你陳芝麻爛穀子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