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漢和白玉蘭陪同小稻回了屋,做爹孃的心疼了。
白玉蘭問小稻:“閨女啊,見血沒?”
小稻說沒有,就是肚子一疼,“娘,我剛才抽疼那一下,真怕孩子就這麼沒了。”
郎中知曉後,沒為掙這份保胎錢亂開藥。
朱家今日太慘了,他連著給好幾位朱家人看病,不差掙那點兒銀錢,不忍心。
郎中提議既然德子媳婦沒見血,那就再觀察觀察吧,喝藥並不好,這些天啥也別幹了,好好養身子要緊。
而且自掀老底,說自己看這方面不行,隔壁村有個接生的婆子,別看是接生的,保孩子有兩下子,要是不放心或是見血了去找那位。
得,這話說明,又一個不能收糧的要退出了。
不僅退出,而且搞不好還需要有人照顧。
簡直是雪上加霜。
即使小稻平日裡沒幹過什麼重活,最起碼能做飯,那就能差不少事兒呢,至少能倒出一個人不停幹活,不用操心吃飯的事。
“姐夫,我想跟著下地。”羅峻熙上前對朱興德道。
說這些話時,羅峻熙表情裡帶著討好:
“姐夫,我平日裡真的謙虛了。你說的對,太謙虛就是虛偽了。我給你透個底兒,真的不差這幾日,我照樣能考上。你想啊,咱家和那大戶人家沒法比,我念書年頭少,比不得城裡那些人,但那又如何?每次書院月考,我這個鄉下小子都能考一甲賺銀錢,你妹夫我厲害著吶,我文曲星……”附身。
羅峻熙囉裡囉嗦的對朱興德解釋。
他早就看到大姐夫一人站在屋門口,仔細地在旁聽郎中說大姐的事兒。
那側影,怎麼瞧怎麼蕭瑟。
能看出來,姐夫咋不心疼大姐呢。
大姐在孃家一直好好的,今兒才回來頭髮就被揪掉兩綹子,盼了多年的孩子又動了胎氣。
憑姐夫對大姐那細心碎嘴子操心勁兒,恐是比大姐還鬧心。
而最讓人憋氣窩火的是,大姐夫還不能與任何人撒火。
親祖父躺在炕上,本來就要氣過去了。
就剛剛,知道蘭草上吊了,嗷的一嗓門那麼大動靜能聽不到嗎?老爺子急的從炕上摔下來了,屋裡沒人,全跑去看蘭草,老爺子那腿摔的不輕,骨折了。
大姐夫才給郎中找完木板,又趕緊來聽大姐這面的情況。
至於姐夫的堂妹蘭草,眼下更是抱怨不得。
和一個才上吊被救回的人說啥呀?差些死掉的人,沒什麼精氣神的躺在炕上生無可戀,再看見那脖子青紫一片也不敢罵啊。萬一又給罵上吊了怎麼辦。
朱興德啟唇道:“不行,看書。”
就這麼言簡意賅宣佈完離開。
……
當大家又重新坐回飯桌前吃飯,小稻是在自個屋裡吃的,白玉蘭陪著大閨女,左老漢特意去大屋陪朱老爺子去了,接過大姑爺給老爺子餵飯的活,忽然傳來朱興德在大門口罵周福安:
“我說沒說過讓你滾,別讓我再廢話。我沒空打你。我妹子還不和你過了呢,滾!”
別看朱興德和之前相比罵的不狠,更沒有動手連踢再踹,但是那隱忍的聲音裡,已然能讓人聽出在憤怒的邊緣。
嚇的歲數小的娃子,哇的一聲張嘴就哭了,嘴裡乾糧渣子都沒嚥下去就嚎哭起來。
李氏急忙抱起閨女回房,飯顧不上吃,怕閨女哭的小叔子心更煩躁。
大門外,周福安也終於走了。不走咋整啊,怕被四舅哥剁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