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忙這些不算,怕孩子們吃麵條不扛餓,順手還捏出一蓋簾窩窩頭。
又進屋偷她閨女鑰匙,她閨女玉蘭正睡得噴香的。
用鑰匙開啟裝油鹽醬醋糖,反正就是裝那些稀罕物的碗架櫃。
取點兒紅糖,取了六顆小棗,用紅糖單獨揉塊面,揉出六個紅糖窩窩頭,再塞六個去核小棗,這六個,是她和甜水的。
左小麥是第一個醒的,聽到動靜來到灶房:“外婆?”
艾瑪,她外婆正在榨辣椒油呢,朝辣椒麵、蒜沫、小蔥上面澆了一大勺熱油,等會兒娘醒來不得炸了呀。
秀花看眼小麥:“你知道你男人走了嗎,去地頭?”
“啊?不知曉。”
“那你就是到點兒醒啦,可見你在你婆家過的是啥樣的日子,比雞起得都早。你看你那倆姐姐,咋就沒養成這種好習慣。你大姐,那還上有老下有小呢,人家都沒有你勤快。所以說啊,會說的不如會看的,過的是好是孬,根本藏不住。”
小麥上前幫忙燒火,尷尬道:“外婆。”
秀花手不停,一邊繼續做她的大餐,一邊掃眼小麥在心裡嘆口氣。
心想:自己也是,還說那些風涼話幹啥,總是憋不住。
只怪咱家孩子不是那偷奸耍滑的性子,一心一意想要好好過日子,才會那麼老實。
“麥啊,你是不是識許多字?聽說,你是你姐幾個當中最聰慧的。你大姐靠死記硬背才能強認出幾個字,你二姐最不耐煩識字,都隨著乾糧忘沒啦。倒是你,玩著就能記住。”秀花忽然說道。
小麥倒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也沒識太多,就小時候,爹教過我們姐幾個。會了就會了,不會就拉倒的那種。外婆是要給誰寫信嗎?要不然還是讓峻熙哥給你老寫吧,我那字根本沒法拿出手,也只是勉強能寫明白話的那種。”
秀花說我不寫信,也一猜就知你那字不會太好。
你想啊,你爹肚子裡都沒有什麼墨水呢,還能給你們姐幾個教得出口成章不成。
不過,笨笨咔咔好啊。
你要是都會了,還要羅峻熙幹什麼。
左小麥被外婆說的一愣。
秀花拎著筷子煮麵條,比平時說話聲音稍小聲教道:“你往後,多朝你那峻熙哥懷裡鑽一鑽,讓他教你認字。”
“哎呀,外婆,你說的那是啥話呀。”小麥將燒火棍都扔了,雙手捂臉。
秀花嫌棄得直嘖嘖:“瞅你那傻妮子樣,以後把這個動作戒了,上不來臺面。我這教你正經的,你捂什麼臉。”
“外婆,朝男人懷裡鑽還是正經的?”
秀花理直氣壯:
“那可不,又沒鑽別人懷裡,只要鑽的是自家男人那就是正經的。你給我當正經事辦。
也別打岔,你歲數小,我說的話,你給我往心裡去去。
他以後在家唸書,你就在旁邊磨墨。
磨時,你問幾個字,也跟著虛心學學。
以免往後都沒個話說。
人家往後是秀才,還有可能來了大造化是舉人老爺,你是個啥呀。
寫封書信都只能勉強寫?他出去趕考,當著外人的面,拿你的家書看,都不好意思被同窗看到你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