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他掉壕溝是被豬攆,咱回來路上,他又被野豬追。
我剛在岔路口囑咐過他,讓他回去尋思尋思有沒有什麼規律,是不是發生什麼相同的事情,或是做了什麼事兒才會先是蛇又是豬。
要不然,他又不是打小愛招這兩樣,怎麼眼下卻招上啦。”
朱興德說到這,頓了下:“其實,也不用猜,給他扔山裡不就知曉了?野豬要是還來攆他,那就要重視。”
重視這條來錢道。
只是這心裡話,暫時不能和小妹夫交底。
你瞅之前只提兩句野豬,小妹夫小臉兒就發白。晚上那頓飯,一口野豬肉也沒碰。
眼瞅著要進杏林村,朱興德微挑下眉,話題忽然一轉,又給轉了回來:
“稻,剛才我和你說做夢那事兒,我確實昏倒時做了一個夢,我連你肚裡有娃都夢見了。”
“原來如此,難怪你醒來就讓我摸脈。那你別多想,你是娃他爹,聽老人講,男人做胎夢也是有的。”
“不止這個,我還夢到一些不好的事兒。
說實話,畢竟是夢,我也不確定其他事情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明早大伯母會叫里正來家,咱家會分家。
眼下離天亮也就剩三兩個時辰,不管真假,我說出來是想讓你心裡有個準備。”
“啊?”
“還有,我打王賴子,是因為他和蘭草鑽苞米地。”
“啊啊?”
……
朱興德抱著女兒,讓媳婦挎住他胳膊到家時,朱老爺子的正屋裡,有人影一閃而過。
朱興德的大伯母,沒想到侄兒這麼晚還回來,她以為今晚住在遊寒村呢。
她正摸黑翻動老爺子的錢。
翻半宿了,連碎銀加銅板,攏共才翻出二十八兩。
大伯母覺得這銀錢對不上數,老爺子怎麼可能就攢下這點兒家當,即便前幾年為大德子成親翻修過房子也不至於。近二年又沒置辦地。
她男人在世的時候可是說過,朱家祖上有給貴人做過賬房先生,只是那貴人一家獲罪被砍了頭,朱家祖上這才回了老家。
納悶歸納悶,該刨的刨,該挖的挖,卻怎麼翻動也找不到。
大伯母咬牙,心想:看來明日還得說服里正將公爹分給大房,只要公爹在手裡一日,她就有可能找到那筆沒翻到的錢。
你說,她今晚要是能找到該多好。
這樣的話,公爹就能甩給德子。那錢,德子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