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小弟叫六子。
六子心話:從聽到信兒,咱哥幾個就憋著一口氣。
王賴子那地痞流氓,居然敢惡人先告狀,還趁德哥去莊子看守賭局的功夫,來了一個回手掏,直接掏到德哥家裡鬧事。
不是敢上門訛五兩銀錢嗎?
哥幾個今兒非剁了王賴子一隻手,不揍的王賴子哭爹喊娘不賠五十兩不算完。
正好拿那五十兩銀子給德哥祖父看病。
讓王賴子好好知曉知曉,雖然德哥不做大哥好多年,但是敢來德哥家裡鬧事兒,那是碰了咱大夥的逆鱗。
啥叫窮橫窮橫的。
朱興德以及他帶的這幾位小弟就是。
沒錢沒背景,最初甚至連飽肚子的乾糧都沒有就敢行走江湖,全靠大不了血債血償那口氣撐著,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朱興德大步走向灶房。
從裡面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攥一把菜刀。
直到此時,看到菜刀,朱興德那一直沒吱聲的大伯母,以及幾位堂哥堂嫂才意識到,德子平日裡在家偷懶的表現,或許算是對他們挺敬重的了。
小稻卻差些氣瘋。
明晃晃的菜刀,院裡六子他們手中的鋤頭斧子,她男人這是要去幹什麼。
趕緊上前攔住:“德子,眼下帶爺去瞧病才是正經。”
“爺那裡有哥哥們,你聽話,我去去就回。”
左小稻急哭,就這樣拎菜刀去,那還能回了嘛,“夫君,殺人要償命的!”
朱興德一把推開小稻,“償命?那我也要先將五十兩討來押在廣德堂,再剁了那狗崽子。”
“那我呢,你大不了償命,我和甜水呢?”
朱興德步子一頓,終於再次看向他從娶到家就極為稀罕的媳婦,“被抓又不會連累家人。”
這話裡的意思就多了。
有哪怕砍頭也要出這一口惡氣的決心。
有別和他講道理為個無賴值不值得。
他不懂那些道理,他就知道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
敢欺負他祖父頭上,他朱興德就敢豁得出一身剮。
甚至,還有對妻子那未言明的:萬一真出事,你可以改嫁,不怪你。
外面六子催促,“嫂子,你別攔我哥,這趟咱幾個必須去。不出這口氣往後還怎麼混,我哥他不要面子的嗎?”
真忍了,往後道上誰還能信著他們看賭局。
不找回面子,會被人說王賴子騎在他們脖子上拉屎的,德哥是縮頭烏龜。
小稻聽完六子那起鬨架秧子的話,更是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