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中的其他人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一個個眼睛裡開始冒出名為野心的光芒,好似被陳意感染了一樣,他們也同樣的狂熱了起來。
不過呂總卻是要想的多一點,向陳意問道:“這麼搞真的沒問題?”
說完之後左手還往上方指了指。
陳意奇怪的問道:“你想有什麼問題?”
“你說的農村包圍城市,這是不是與城市化的目標相沖突啊?”
陳意冷笑了一聲說道:“城市化的初衷只不過是為了讓以農業為主的傳統鄉村型社會結構向以工業和服務業等非農業為主的現代化城市型社會轉變。
但是怎麼轉變可就很有說頭了,可以是農村人口直接進入城鎮被動的轉化為城市人口,也可以是農村升級為城鎮所有人口主動轉化為城市人口。
現在九億農村人口手裡至少有上萬億的資金滯留在了農村,我看某些人可能早就對這筆錢開始流口水了吧,特別是那些想要讓內地興起消費主義潮流的蠱蟲。
以前那是沒辦法所以上面寧可冒著產能可能會超級過剩的後果,也要為廣大農民提供足夠的就業崗位,可到頭來這些農民還是被城市裡的高物價給薅了羊毛,最後讓那些房地產商還有一些第三產業行業的老闆肥了。
現在已經有另一條看上去可以實現的道路,我們為什麼還要走那條因為形勢所迫而選擇的道路呢?”
聽到這裡,所有人心中再也沒有了疑慮。
他們有的人甚至都已經在心裡勾畫出了一副簡易的藍圖。
西建聯、中糧集團和農業部還有當地官方會組織農民去種植特殊作物,並進行技術指導,作物收穫之後可以選擇直接賣給相關採購商,這是第一批生產價值。
同時這些農民想要多賺一點的話,也可以以若干人為單位建立一個技術含量很高但是操作要求低易上手的小型原材料粗加工中心,生產出的粗加工材料要比單純收穫的作物值錢。
這時有機高分子材料產業鏈的上游供應商就會前來採購第一次粗加工的材料,相當於這些供應商把生產過程之中產生的浪費最多的初始粗加工過程外包給了農民,變相的從粗方式生產轉為了精細化生產,浪費大大減少,農民也收穫了第二批生產價值。
當然如果這些農民不滿足這些,覺得第二次粗加工的工藝技術含量好像也不怎麼高嘛,他們自己就能搞定,於是決定全村一起成立農村合作社,進一步的向有機高分子材料產業鏈下游繼續延伸,這樣的話也是可以的。
這種情況說不定供應商會更樂意,因為農村的人力成本比他們自己建廠搞還要低一些,這樣農民就相當於賺到了第三次生產價值,供應商也降低了成本。
然後隨著村子漸漸有錢了,大家也嚐到了掌握技術的甜頭,漸漸升起了一絲野心,決定繼續學習鑽研相關生產技術,開始了第四次生產價值的獲得過程。
漸漸的,他們向著有機高分子材料產業鏈下游繼續延伸,每一步加工之後所有產物自己搞不定的部分賣給採購商,而能搞定就留下來繼續加工或者直接生產終端產品,這期間生產價值實現了第五、第六、第七次等若干次的增值。
其實經過兩三次粗加工之後,有的產物就已經可以成為一些低技術含量手工藝品的原材料了,如果農民伯伯們覺得自己手藝技術還行,也可以自己生產這種技術含量低的小工藝品與小商品,展開新的業務。
隨著深入產業鏈下游之後,整個村子終於到達了這個生產體系人口方面的天花板,需要更多的人來一起進行產業升級,於是整個鄉里的若干個村子聯合了起來,漸漸的鄉與鄉之間也聯合了起來,直到最後一起包圍了自己村子所隸屬的城鎮。
至此終於成功的使農村包圍了城市,到了這個時候大家就都是城市人了,再也沒有農村城市戶口之分。
當然這個架構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填充,比如說農民的啟動資金怎麼解決,怎麼把一個村裡的農民全部都組織起來,技術指導員這種師資力量從哪裡來,九億農民與採購商之間的物流體系又該怎麼協調,還有最後各群體之間的利益該如何調配等等一系列細節。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內地各省份的土地分配非常的不平均。
譬如陳意前世的西疆,農業區每個人都有大量的“身份地”,只要是當地戶口就都有,每家每戶一百畝起底,三五百畝屬於常態,甚至一百畝以下在當地人眼中只能算是隨便種點東西玩玩,最狠的情況一戶承包上萬畝的都有。
而魯省農民平均每人只有一畝二分地,司隸省好一點大概七畝,南方那些省份可耕種土地東一塊西一塊根本就沒有一點規律。
其他的地方也是參差不齊,這之中的差距該怎麼協調也是一個大問題。
所以一切都任重而道遠,陳意卻對此信心十足,因為內地的工業體系進展情況與青龍學習小組所掌握的技術給了他最大的底氣。
一群人就此談論了四個多小時,終於討論出了一份大概的框架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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