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晚明確的知道,自己死了。
可是很快,她又活了。
準確來說,她是被柳常青救活的。
鍾晚感覺自己一直在睡覺,睡了很久。
她在半睡半醒之間,逐漸有了知覺。
她能動動手指,動動腳尖,接著,一個噴嚏,令她睜開眼。
眼前的一切十分清晰。
那一刻,鍾晚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像辛紅一樣附身在別人身體上了。
因為她原本的眼睛有些近視,雖然達不到戴眼鏡的程度,但看東西也不會這麼清晰。
清晰到,她能完完全全看清四米之外的一個很小物件的紋路。
鍾晚緩緩的坐起身來。
她摸了摸肚子,完好無損,半點縫合的痕跡都沒有。
想到被腰斬的瞬間,鍾晚此時此刻,還有些心驚。
因為她被腰斬之後,並不是一瞬間死去,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自己分離,能感覺到那種極致的恐慌。
包括,劇痛。
活人身體難以承受的痛,她巴不得自己趕緊死了,那就真的比中了彩票還要幸運十倍,百倍。
鍾晚呆坐在床上,看著四周的掛畫。
她在想,柳常青是怎麼找到她的,又是怎麼把她救回來的。
木門的響聲驚醒鍾晚,她扭頭看去。
柳常青將門推開一道縫隙,他就站在門邊,看著她。
他愣了一下,然後緩緩走來。
鍾晚原本以為自己看到柳常青之後,會抱著他嚎啕大哭。
但真當他出現在自己眼前了,鍾晚又覺得哭不出來了。
她笑了,向著柳常青伸出手去:“抱一下。”
柳常青將手中的碗放在桌上,然後坐在床邊,將鍾晚摟進懷裡。
鍾晚依偎在他胸前,什麼都沒說,就這樣靜靜的抱著他。
她還活著,他也還在,真好。
柳常青摸了摸她的臉,然後說:“吃藥。”
他轉過身去,將桌上的碗遞給鍾晚。
鍾晚低頭一看。
一碗清水,但因上面附著大量的鬼氣,清水變黑水。
比中藥看起來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