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晚離開一樓後,去了二樓。
她敲開門一看,二樓的女人正是剛才在一樓給她開門的那個。
女人懷孕了,面容也成熟了不少。
在見到女人肚子的那一刻,鍾晚也明白了,那惡鬼為什麼要把她帶到這來。
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測,鍾晚逐層往樓上走,一邊走,她一邊將那些住戶的門敲開。
一樓到十八樓,鍾晚就像在看一部人生紀實片。
女人從結婚到懷孕,懷孕到生子,隨後看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
由一個懵懂的嬰兒,逐漸長成了一個陽光開朗的少年。
女人和男人的面容漸漸衰老,但他們的笑容依舊。
屋內的裝飾逐漸發黃變舊,唯一不變的是,桌上花瓶裡的鮮花,依舊開得燦爛。
一家三口再苦再累,也平凡而幸福。
十八層,就是十八年。
十八樓一號門開啟。
這一次,開門的變成了那個少年,他站在中間,手裡拿著一張錄取通知書,他的父母,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旁。
三個人,都笑得十分開心。
眼睛眯著,眉毛高揚,這一年,是他們最開心的一年。
錄取通知書對於這個有些貧困的家庭來說,意味著少年會有一個燦爛美好的未來,對於他父母來說,他們終於可以換下身上那件爛得沒法再補的衣裳。
看著錄取通知書上的名字,鍾晚的心情更加沉重。
這個惡鬼,就是她爸合照上的男人。
也就是她爸爸的發小——楊天。
鍾晚將最後一扇防盜門敲開,她原本以為,最後一扇門後的場景,還是像樓下那樣,是一模一樣的。
但是鍾晚錯了。
最後一扇門裡,只剩下楊天一個人。
屋內一片昏暗,楊天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的將門開啟,他的身後,一左一右,擺放了兩具薄薄的棺木。
桌上花瓶裡的鮮花,枯萎了。
楊天手裡的錄取通知書不知被誰撕毀,只剩一半。
上面寫的名字也不再是楊天,而是鍾軍。
原來衛君南沒有騙她,真的是她爸爸頂替了楊天去讀書。
所以楊天想讓她親眼看看,他的未來是如何被鍾軍毀掉,而他又是如何跟鍾軍反目成仇。
身後腳步聲響起,鍾晚回頭一看。
是頂著御皓景屍體的楊天來了。
他一手插在褲包,後背微微佝僂,眼皮微闔,無論他笑與不笑,整張臉都十分陰沉。
鍾晚剛看完他的經歷,這會兒再見他,心裡變得十分複雜。
她不提鍾軍的事,只問:“柳常青在哪?”
楊天:“柳常青?哦……你說那個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