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晚是想讓楊數來照看一下鍾柔。
哪知她在病房裡左等右等,楊數一直都沒出現。
問米婆那邊的事還沒弄完,鍾晚有些著急,正打算給楊數打個電話,就見朱茉進了病房。
鍾晚愣了一下:“大晚上的,你怎麼來了?”
朱茉說是楊數開車把她送過來的。
“楊老師他人呢?”
朱茉說:“他把我送到醫院就走了,說是家裡有急事,就不過來了。”
鍾晚點頭,這也沒辦法,只不過一直麻煩朱茉,她心頭有些過意不去。
但朱茉表示,之前鍾晚和問米婆幫了她那麼大一個忙,她這幾天也算是報恩了。
鍾晚說了一聲“謝謝”,隨後就把問米婆的遺體送去殯儀館了。
問米婆靈魂已經散了,也沒什麼送與不送,葬禮不過是個形式而已。
曾經找問米婆看事的人,自發的來了不少,站滿了一屋子,哭聲迴盪,至少在鍾晚看來,他們幾乎都是真情實意,問米婆她看了一輩子的事,換了這堆眼淚也算是圓滿了。
儀式十分簡單,不過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鍾晚將問米婆的骨灰安置在了她爸媽的墓旁,對著問米婆磕了幾個響頭,然後就離開了。隨後,她又去了一趟問米婆的家裡。
不為別的,她就想看看衛君南的神像,究竟還在不在。
當她開啟門一看,果然,原本放置衛君南神像的桌子倒在地上,而衛君南的神像已經不見蹤影。
鍾晚在桌旁蹲下,只見木桌背面,全是用紅色硃砂筆寫的像符咒陣法一類的東西,密密麻麻的,塗滿整張桌子的背面。
柳常青說道:“這是一個簡化的誅仙陣。”
鍾晚點了點頭:“她要殺衛君南,所以衛君南也要殺她。”
柳常青用手指沾了沾桌面上的硃砂,捻了捻說道:“這畫了有一段時間了,並非是近日所畫。”
“你是說,她早就想到有這一天了?”
“也不一定是為了殺山神所畫,”柳常青站起身來說道,“他既然逃了就別管他了,反正你將他從山裡弄出來,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這種惡仙,哪怕現在想從善,也難保他哪一天又動了惡念,遠離他倒也沒什麼壞處。”
問米婆的命是山神續的,山神要問米婆作惡,問米婆要殺山神,山神反殺了問米婆,他們倆的事,幾十年來錯綜複雜,鍾晚也辨不清到底誰對誰錯。
她現在最要緊的,是抓到傷害鍾柔的人,還有那個逃走的惡鬼。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鍾晚的思緒。
鍾晚接了電話喂了一聲,朱茉在那頭說道:“快回來,鍾柔醒了。”
鍾晚手一緊:“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鍾晚立刻趕回醫院。
鍾柔面無表情的倚靠在床上,她抬眸看向鍾晚,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在說著什麼。
鍾晚湊近了聽,只聽她說的是“對不起”。
鍾晚頓時就心疼了,抱著她道:“柔柔,告訴姐姐,是誰傷了你?”
鍾柔兩眼無神的看了她一會兒,眼框逐漸泛紅,嘴裡仍舊說的是“對不起”。
朱茉在旁說道:“鍾柔,你不要怕,你告訴我們是誰傷了你?”
鍾柔伸手抱住鍾晚,她將頭靠在鍾晚肩上,整個人不停的發抖。
對於這件事,鍾柔似乎難以開口,她嘗試了好幾次,都吐不出那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