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李姐帶著鍾晚繼續往前面走。
還沒走上幾步,就聽見前方遙遙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哀樂聲。
死了人一般都有忌諱,鍾晚這會心中也不敢再念叨著錢不錢的事,面色沉重的跟著李姐往前走。
一個綠色的大棚子支在一棟樓大門的側面,不影響行人出入,但是隻要有人,就必然經過那個棚子。
李姐回頭看了鍾晚一眼:“要不要進去看看?”
鍾晚想著她既然問了,那就去吧。
還是李姐走在前頭,她先是去到棚子外面,幾個披麻戴孝的人面前,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後,才掀開簾子,帶著鍾晚進了綠棚子。
綠棚子裡悶得嚴嚴實實,放了一大一小的兩個水晶棺在裡面,棺木頭處有兩張遺照,依照下是一堆煙霧繚繞的香爐,縈縈上升的白色煙霧,使得兩張依照若隱若現。
鍾晚眯著眼睛,看清了兩張照片。
一個年輕的女人,還有一個幾歲的孩子。
不知李姐是不是有些避諱,她沒有往棺木去,只是站在門口處同鍾晚說道:“他們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開大車的男人的老婆和兒子,也就在前兩天,他們倆被人發現死在家裡了,屋裡一股子煤氣的味道,聽他們說,是這女人太想她老公了,所以帶著孩子去找他去了。”
鍾晚幽幽說道:“哪個女人會這麼心狠,會拉自己孩子陪葬。”
李姐皺著眉頭,說道:“是啊,我也是這樣覺得,但如果不這樣說,不就證明了真的是那個影子搞的鬼?”
鍾晚沒接李姐的話,獨自往那兩口水晶棺走去。
李姐欸了一聲:“別去。”
鍾晚頓足問她:“怎麼了?”
李姐說:“死人有什麼好看的,不吉利。”
鍾晚勉強的笑了笑:“做我們這行的,天天都是不吉利。”
鍾晚繼續往那棺木走。
說完那句話後,她自己也微微心驚,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這樣坦然的接受了自己與鬼神打交道了。
而且,她現在越來越不排斥這些東西了,好像她生來就該做這份職業。難道說,一個人的習慣,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本性?
鍾晚在兩個水晶棺中間停下,看了看。
左邊躺著的是那個年輕女人,右邊躺著的是那個孩子。
兩人都閉著眼,面容安詳,他們的嘴唇烏青,身上已經出現了屍斑,屍斑不是一般死者的那種青紫色,而是有些偏紅。
孩子的面容十分稚嫩,鍾晚看著有些不忍。
她將手輕輕搭在孩子的水晶棺上,輕輕嘆了口氣。
忽然,水晶棺裡孩子的眼睛猛地睜開,他的眼珠子往旁邊輕輕挪動,視線停在鍾晚的臉上。
鍾晚眼眸微抬,瞬間和孩子那又黑又亮的眼珠子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