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睜眼了。”
田小夢說完,鍾晚緩緩睜開眼來。
面前的銅鏡裡,映出一張絕美又陌生的面容,鍾晚不禁看呆了。
流光閃爍,美目盈盈,七分妖豔,三分純質,鏡子中的女人,哪怕靜止不動,都勾人心魄,要是微微動上一點,發上的流蘇輕晃,晃得人魂都飛了。
田小夢笑道:“怎麼樣,是不是更漂亮了,剛才我給你上妝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你這張臉就是素顏,都比我們學校的校花美上不知道多少。”
鍾晚說:“挺好的。”
如果那鬼是色中餓鬼,美到極致的樣貌對於他來說,就是攻心的利器。
山頂的村莊裡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散發出微弱的光。
田小夢打著手電,領著穿著婚服的鐘晚往村外頭走。
婚服有一點拖尾,再加上頭頂鳳冠,鍾晚走得有些費勁,一路上,多虧田小夢扶著她,不然等鍾晚走到墳前,早就是一副狼狽的模樣了。
一開始,兩人還能簡單的說上幾句話。
只是從出了村進入那漆黑的林中後,田小夢同鍾晚就默契的沉默下來,誰也沒心思再開口。
就這樣靜靜地走了一會兒,鍾晚問道:“還有多久?”
田小夢指了指前頭:“就是那裡。”
她打著手電,但田小夢卻不敢用手電去照那座墳,只敢向著那邊揚了揚下巴。
鍾晚雖然心裡也害怕,但一想到鍾柔還在那鬼的手裡,害怕也就變得不重要了。
鍾晚想了想,沖田小夢說道:“你回去吧,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田小夢如蒙大赦:“那我回去了,這手電給你?”
鍾晚開啟法器的電筒光:“不用,我有這個就行了。”
倒不是鍾晚心腸好要把手電讓給田小夢,實在是手電不如法器的燈光好用,如果惡鬼突然出現,至少她還有反抗的餘地。
田小夢一聽鍾晚這話,心中感動得不行,同鍾晚相握的手緊了緊。
“活著回來。”
鍾晚點了點頭,打著手電往那土包墳走去,她的手裡,還拎著在村裡頭買的香燭錢紙。
上墳就跟去別人家裡一樣,兩手空空,總不太好。
這個土包墳就建在林中小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能瞧見。
只是這個墳像是被大水衝過,墳包已經垮塌,露出一個坑角,墳前立了一塊木牌,上面只簡簡單單的留了個名字——韓安黎。
鍾晚看了幾眼,就在那墳前蹲了下來,將口袋裡的香燭錢紙一一拿了出來。
她將香燭用打火機點燃,然後對著那墳拜了拜。
一邊拜,鍾晚嘴裡一邊說著自己和鍾柔的遭遇,父母遇害慘死,如今只有她們相依為命,希望這鬼能夠看在她們身世慘淡的份上,放鍾柔回到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