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撲面,寧千岫幾乎能感受到幾欲將一切利刃融化的灼熱,他咬緊牙關,手中分毫不退。
身後忽然想起一道嚴肅又蒼老的聲音:“寧千岫,讓開!”
未等反應,寧千岫便被一道氣勁彈開,雲非白飛身而起,拂塵一掃將劍光穩穩接下。
寧千岫驟然眯起眼睛。
雲非白的修為高深,卻終究稍遜鬱涯一分,在陣法的耗損下,如何能將這八分力的劍意輕易接下。
“掌門,還望您三思後行。”
雲非白卻是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事已至此,一屆掌門又怎可躲在寧小友身後?”
內府之中的空虛叫被攔在屏障之外的修士越發焦急,此時已是有些失去理智,眼見雲非白自投羅網,頓時調轉矛頭朝他攻去。
“只要抓了雲非白!雲隱宗之人不過是一盤散沙!”
“這……這可是盟主之下修為最高之人,我們如何能……?”
“怕什麼!雲非白此人清白了一輩子,若是敢對我們出手,便是身敗名裂!蔣此事宣揚出去,亦是他雲隱宗沒理!”
一時間雲非白竟是腹背受敵,被刀光劍影頃刻淹沒。
屏障之內雲隱宗弟子們焦急不已,身上酸軟無比,卻仍揮劍擊在屏障之上,企圖將其撕開一道口子去迎敵。
寧千岫縱身一躍站至雲非白身後,劍靈與劍主此時心念相通,不必多言,諸己劍影交織化作一片劍網,將這些雜亂的攻擊盡數攔下。
他雖修為傲人,可眼下要與他們作對的人竟是一時半會數不清,即便再有神力,亦是雙拳難敵四手。
一擊不成,斬夜劍鋒陡轉,繞過雲非白便直沖寧千岫而去。
不過半柱香時間,鬱涯身上環繞的靈氣越發濃重,靈流自四面八方湧入他的身體,連天地都為之色變。
旋渦驟起,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烏雲密佈,滾滾驚雷自雲層中閃現,連大地都在震動。
鬱涯微微仰頭看著此刻異狀,掌心一握竟是嘆息一聲:“前五次從未有如此景象……天道當真對你另眼相待。”
寧千岫擋下一劍,聞言不由冷笑一聲:“你口中的偏愛,便是給你當墊腳石?”
語調諷意濃重,可寧千岫此刻卻不敢鬆懈。
鬱涯此刻的修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過渡劫後期,怕是再過一盞茶時間,便要到渡劫大圓滿。
眼下他們孤立無援,想要取其首級,怕是難如登天。
“雲非白,這英雄可不能總讓你當!當真我玄天門無人麼!”
一聲怒喝炸響,無休無止的攻擊死是停頓一瞬,寧千岫隔著層疊煙塵極目望去,那模樣刻薄的玄天門掌門此刻卻是帶著弟子,當仁不讓地擋在雲天門面前。
仔細看去,這群弟子之中,竟也有修士主動叛出自家貪生怕死的門派,同他們站在一起。
他們修為未必多高,可面對曾經的師兄與長老,眼神卻從未如此銳利過。
玄天門長老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見風使舵的無能之輩,一張嘴便是刻薄堵人的冷笑:“當真鼠目寸光,你們以為替鬱涯賣命後他能饒你們一命?若這些人不夠鋪就他的修仙路,你們同樣要死。”
連寧千岫都感到驚訝,低頭一看,卻是瞧見不少熟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