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靈力不繼、只有形似又如何,他亦可借勢而為
聽見這話,弟子們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這寧師弟怕是瘋了吧!”
“唉……我可從來沒見過為了個宗門大比和人家拼命的,此番毅力實在可悲可嘆!”
“如此心性,若非重傷,又何至於被趕下山!”
原本等著看好戲的人群裡竟也漸漸響起惋惜之音,只是言語中遺憾做足,卻也再無任何行動,倒叫人看了心寒。
坐在第一排的鐘善終於忍不住站起來,看向一旁的戒律弟子:“為何還不喊停?”
對方苦著臉指了指高臺:“師弟,事到如今可就不是我們能管得了。”
鐘善掩在衣袖下的攥緊,這些年摸爬滾打練出來的圓滑與一腔血性纏在一塊,終究還是咬了咬牙握緊劍柄欲強闖一番。
寧千岫彷彿背後長了眼睛,垂下的手不太明顯地揮揮,鐘善見狀一愣,原本滿腔勇氣便似被戳了洞的皮袋子一般卸了幹淨,一步都邁不出去,垂下眼睛不敢再看臺上。
“狂妄至極!”賴師兄輕嗤一聲,“既不願認輸,我便叫你心服口服!”
寧千岫眯起眼睛,眼前這人看似囂張,實則劍上紅光已然暗淡,連揮劍而來的速度都有意無意地放慢。
方才那一套灼日劍法看似駭人,實則漏洞百出,這弟子顯然不夠熟練才將自己捅傷。
比試上見血已是違規,這回他不敢,那便是自己的機會。
雪白劍光映入眼底,寧千岫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熱氣,不再照著腦海中系統的計算結果躲避,體內滿是裂紋的內丹開始劇烈震顫。
他足尖用力高高躍起,長劍斜揮直指拂曉時分天上尚未隱去的彎月,一點月色被他盛在劍中,竟從劍峰處漸漸漫上一層薄薄冰霜。
他等的便是這天時地利,天上月光正對道場,靈力不繼、只有形似又如何,他亦可借勢而為!
高臺上掌門終於微微睜開眼:“真是難得……”
坐在一側只看了一會便哈欠連天的魏雲遊坐直身體掃一眼臺下,大笑一聲:“好一個攬月劍法!”
一熱一冷兩柄劍再次相撞,整座道場轉眼便被一團白霧籠罩,在場弟子剛剛被寧千岫的氣勢所攝便陷入一團迷霧中,宗室他們各個五感敏銳,卻也無法看清臺上之景,急得恨不得沖上臺去。
唯有與之對招的賴師兄陡然冒出一身冷汗來,這至陽至烈的劍招像是打進一團棉花裡沒了脾氣,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再進一步!
“滴答、滴答。”
冰火交融處不斷有水珠落下,賴師兄手中劍峰闇火一點點熄滅,竟是寸寸裂開,叮當幾聲碎裂在地上。
正是攬月劍法平平無奇的第一式。
但這怎麼可能?這人人都會的攬月劍法何時能拼過門檻更高的灼日劍法?!
霜華褪盡,寧千岫長劍翻轉,劍勢如網攏住灼日劍式未盡之力反推回去,用劍身將呆立在原地的人推出道場,問天地借的一縷靈氣才徹底消散,圍繞在道場四周的繚繞白霧才凝成雨滴淅淅瀝瀝落在地上,弟子們不明所以地抬頭,猝不及防地被淋成了一群落湯雞。
“師兄,承讓。”
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道場積起一彎水塘倒映著若隱若現的彎月,寧千岫劍尖劃過,那倒影便被晃動水波打碎再找尋不得,待塵埃落定,水中已換做一輪紅日升起。
天色大亮。
待看清場上局面後,觀臺上的弟子們面面相覷,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不可置信。
“賴師兄竟然輸了?”
“說不定是寧千岫故意的障眼法,這霧中他必然做了什麼手腳,否則實力懸殊,他怎能反敗為勝?”
“你真是魔怔了!雲隱宗一貫對宗門大比相當重視,日夜不停的派人巡邏,絕無鑽空子的機會!”
“許是此人深藏不露,且先看著,看他敢不敢再打一輪!”
臺下議論紛紛,頗有副把人架在道場上的樣子,更有甚者已開始嚷嚷要長老們仔細調查一番,這下臺上的寧千岫便倒了大黴,他的腹部可是實實在在被開了個窟窿,正止不住地往外滲血,傷口一陣一陣地發著燙,再過會怕是站都站不住。
他這是什麼倒黴體質,換了個地方受傷的怎麼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