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茴的聲音有些疲倦,“反正只要他給蔣馳做完配型就好了,其餘的我也不關心。”
姜茴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
她以為自己這些話是說明解釋,但是傳到江閔慎和蔣騁的耳朵裡,就變成了心虛時的蒼白辯解。
人在心虛的時候總是會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
說服別人,同時安慰自己。
此時,他們兩個人在姜茴身上看到的便是這點。
不過他們也很默契地選擇了不去拆穿。
畢竟姜茴是孕婦,現階段還是要確保她情緒平和不受刺激。
“對了,這件事情不要告訴蔣馳。”姜茴囑咐江閔慎和蔣騁,“記住,不要說漏嘴。”
“放心吧,不會的。”江閔慎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姜茴:“嗯,我們上樓吧。”
………
姜茴和江閔慎還有蔣騁離開以後,陳淶就走去窗戶邊兒上發呆了。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也有些空洞。
陳淶就這麼站了一個多小時,一直到周自傾過來。
周自傾知道陳淶明天要做手術,就打算過來照顧他了。
雖然陳淶說了不需要,但周自傾還是執意來了。
骨髓移植手術風險很高,陳淶前陣子已經開始打針了。
他嘴上不說,其實身體還是很不舒服的。
一開始陳淶跟蔣馳配型吻合的時候,周自傾就勸過他別管。
當然了,陳淶認定了的事情是從來不會聽人勸的。
周自傾磨破了嘴皮子仍然沒能讓他改變主意。
既然勸不了,周自傾就只能陪著他了。
一個人在醫院待著這種事兒真是挺心酸的,陳淶又是個什麼事兒都自己扛著的個性。
周自傾這幾天把後面的工作都處理好了,就等著手術完照顧陳淶。
“你怎麼站著?”周自傾一進來就看見陳淶站在窗戶邊兒上發呆。
陳淶聽見周自傾的聲音後,終於轉過了身。
他動了動嘴唇,“不是跟你說不用來嗎?”
“你說不來我就不來啊?你一個人做這麼大的手術,萬一出什麼事兒呢?”周自傾恨鐵不成鋼,“你犧牲這麼多,她領情嗎,真是……”
“能有什麼事兒,抽幾管血的事兒而已。”陳淶對此並不太在意。
周自傾嗤了一聲,語氣激動了起來:“什麼叫抽幾管血的事兒,你這打完針多痛苦都忘記了?前幾天你……算了算了,你就是被愛情衝昏頭腦,什麼都無所謂了。”
“我先提醒你啊,很多人捐完之後是床都下不了的,術後免疫力下降,你做好生病的準備吧,再好的身體都經不起你這麼造的。”
如果可以的話,周自傾真的很想讓陳淶現在就反悔不捐了。
冒著生命危險救情敵這事兒太高尚了,還是留給神仙去做吧,他們就安安分分做個普通人。
但是攔不住啊,陳淶為了姜茴,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但是,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