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淶停好車,走到大門前,輸入密碼推門進去,然後開啟了客廳的燈。
客廳的燈光很暖,可即使是這樣暖色調的燈光也擋不住偌大客廳散發出來的寂寥。
陳淶直接脫了鞋,連拖鞋都沒換,赤腳上了樓。這次的目的地是臥室。
臥室整體也是暖色系,連衣櫃都是原木色的,地板稍微比衣櫃顏色深一些,但是搭配很和諧。
開啟燈,燈光也是很暖的。床的斜對面是書櫃和書桌。
陳淶走到書桌前,拉開了抽屜。
抽屜一開啟,最先看到的是一本已經有些陳舊的《牛津詞典》。
陳淶盯著那本舊版的詞典看了一會兒,將它拿出來放到了一邊。
翻了幾分鐘,最後,陳淶拿出了裡面的一本《資訊與通訊工程》。
他翻開書本,從裡面拿出了一張書籤。
月光,煙火,小縣城安詳的夜,還有月光下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
陳淶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裡的書籤,手指微微顫抖著。
他很久很久沒有看過這張書籤了。這幅畫曾經是他珍藏在心底的浪漫。
他對姜茴的感情和執念,就是從那個夜晚開始一發不可收拾的。
後來他幾乎每天都會想到她說的那句“我等你金榜題名”。
這句話支撐著他過完了高三最煎熬的時光,那一套又一套的模擬題,一摞又一摞的草稿紙,都是他不想辜負她期待的認真。
他幻想過無數次他金榜題名時和她一起慶祝的場景,他在心裡米無數次描繪過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未來。
可惜到最後,只是一場空。
她的一句戲言,他記了這麼多年。
甚至,這七年的時間,他都在刻意迴避這幅畫。
陳淶到現在都記得姜茴當時送給他書籤的時候說了什麼。
她說她想把畫留著珍藏,所以只能送他書籤。
當時他其實是有奢望過姜茴送他一幅畫的,可那個時候,他不敢跟姜茴提任何要求。
這些年他偶爾也會想,當初姜茴以他為原型畫的那幾幅畫還在不在。
但他不敢深想。
很可惜,現在,殘忍的現實還是擺到了他的眼前。
這幅畫,要被她賣掉了。
雖然說畫家賣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但按照姜茴的性格,如果是對她很重要的畫,她肯定是不會賣掉的。
能拿出來賣的,多半都是無關緊要的作品。
無關緊要……呵。
陳淶放下書籤,從兜裡摸出來煙盒和打火機。
他點了一根菸,站在了落地窗前。
外面的路燈還亮著,照在他的車上。
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在空無一人的院子裡顯得孤單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