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以一個小時前的男子為鎖定目標。
但很顯然,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逆著時間線,傷到一個小時前的男子。
所以,他“瞄準”一個小時前男子腦袋的那一發“低音炮”,沒有超越時空的能力,只能被時空屏障攔截在“現在”。
而時間雖然在流逝,但靜室乃至靜室內的一切,卻並沒有因時間的流逝而變化。
所以,那發被時空屏障攔截在現在的低音炮,最終“誤傷”到了停留在現在這個時空、又恰好在靜室同一位置的男子。
因為這是“誤傷”,當“低音炮”忽然在他體內炸響之時,他那一次次助他逃過必死絕境的“警報系統”都沒有任何動靜。
當他哐噹一聲,毫無反抗之力的倒在地上之時,“警報系統”依然毫無反應。
要是強要它對此刻局面表明一個態度,那也是【沒有危險、你很安全……】。
不過,隨著男子失去知覺,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依附於他存在的“警報系統”也當即失效。
孟周這才停止月鏡圓光的回溯能力,但他卻沒有停止土遁,上浮於地面,他甚至沒有直接探出神識,去掃視靜室內一切。
他依然深深的遁潛於大地之下,與三川塬厚實的大地融為一體,將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
這一次的經歷,給了他很多啟發,卻也給了他很多教訓。
他可不希望,自己某一天也成為別人回溯圓光或者類似法門中的“主角”。
透過月鏡圓光,確認了男子狀態之後,孟周這才認真琢磨起該如何處置此人的問題。
此次行動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平息三川塬當下越來越劍拔弩張的局勢。
同時,這也是潘會長對外的一次實力展示。
而這兩者,從孟周的角度來說,其實就是同一件事。
若從這個角度出發,將這半死不活的兇手交給潘會長,效果是最好的。
此人的種種行事,完全當得起“喪心病狂,窮兇極惡”。
修行界中,但凡是有家有業有根基的勢力,對於這種毒瘤,沒有不痛恨忌憚的。
以修行者的手段,只要此人還有一口氣在,必然可以從他身上撬出更多令人髮指的兇案。
而這樣的證據越多,無聲無息間解決了此事的潘會長得益就會越大,對其他人的震懾也將更深。
但管中窺豹,真的瞭解了此人一些過往後,這個最初的打算卻反倒被他自己一點點否掉了。
這不僅是個毫無人性的畜生,還是個恐布份子,一個關鍵時刻可以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狠人。
此人最後一次返回,那歇斯底里的短暫發洩,再結合時間節點,應該就是剛剛引發了獸欄暴動,同時給三川會和碧血軍造成了暴擊後不久。
他這一擊,直接打在了三川塬的敏感點上,讓局面本就微妙的三川塬,開始有了局面失控的徵兆。
投鼠忌器之下,碧血軍也不得不暫停對他的更進一步逼迫。
因為此時此刻的三川塬,任何一點異常反應都可能擦槍走火,讓局面徹底失控。
碧血軍要想不成為眾矢之的,這個時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別搞任何有可能引起他人誤會的事情。
這已經打在了碧血軍的軟肋上。
同時,此人如此做法,其實還暗藏著另一層威脅——你們可以繼續來抓我,但我這一次把獸欄給爆了,你們猜猜,要是你們更進一步逼迫,我下一步還會做什麼?
這就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兇徒,身上綁滿了炸約包,雙手捏著隨時都可能爆炸的手雷,站在人流密集的鬧市區。
或許,在碧血軍的更進一步逼迫下,他也難逃一劫,可在此之前,他必然還要在三川塬繼續搞事。
而碧血軍的身份,在這件事中,本來就很尷尬。
用這種攪亂整個三川塬的方法,此人為自己爭得了喘息之機。
不僅有實力,還有腦子!
而且,沒人性,沒底線,百無禁忌,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對於這種人,哪怕留他一口氣在,孟周認為都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要是因為什麼亂七八糟的原因,讓此人重獲生機,他到死的那一天都要為此事耿耿於懷。
而且,此人的表現實在是太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