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正對面的三個野蠻人戰士,也全都像腦袋開竅一般,變得呆愣呆愣的,思考著李察的話。
“而我問你這個問題的原因,就是為了告訴你,去除荒原裡的草,最好的方法就是給上邊種下莊稼。”李察看自己先佔一城,隨即以這點為突破口,開始一連串窮追猛打。
他盯著艾普麗,緩慢而堅定地講,“給荒地種下麥子,比之兇猛肆虐、連天接地的野火,是一件更需勞力的事。它需要農夫們一年接一年的耕耘,唯有這樣地裡才能不生野草。你之前認為沒辦法,那是你的眼睛還未睿智地望見這一點!”
李察提高音量,“像野火這類猛烈的手段,雖然能奏效一時,但終究不能持久。正如野火一年年來,荒原卻始終草木繁盛一樣。對付邪惡,誅滅黑暗,它需要的是不輸給歲月的持久努力,是像種麥子一類的春風細雨,唯有不斷耕耘,才能得到最後的成果。世界是複雜的,所以它可以完全無視你口中的‘野火’。”
他雲裡霧裡的一繞,讓這片地方頓時安靜得只有風在吹。
李察嘿嘿直笑,他感覺自己嘴上功夫深厚了不少。
艾普麗被他一通亂說,一時氣憤之極。
她明顯感覺李察耍了心眼,但倉促間,完全找不到這些話的漏洞。這位女騎士咬牙切齒,但終究還是預設了自己的失敗。
只是很不甘心!
她騎著的天馬,連連打著響鼻,像在詫異這個剛才對它不遜的傢伙,怎麼能說出這樣有道理的話。
“我說不過你,但你說的話不對!”艾普麗兇惡地盯著李察,像是望著一個巧舌如簧的無賴。
李察卻輕飄飄地反戈一擊。
“既然已經察覺不對,不妨在這邊指出來。”
“我不管,但你要把手裡的東西給我,快一點……”
話還未說完,女騎士已經一甩韁繩。
艾普麗準備強搶的樣子,卻是為她惹來了不少非議,一堆人都感覺她有點無理取鬧。
“夠了,艾普麗。”安其羅牧師更是讓馬朝前,直接攔在她和李察中間,他很嚴肅地說:“你給我冷靜點,這種事能肆意妄為嗎?”
“安其羅叔叔,你聽我說……”
艾普麗感覺很委屈。
但她的話還未講完,已經被立馬打斷。
“是你聽我說!別忘了你是個聖騎士,不是一個強盜!別依自己喜好做事,你得有禮有節!”老人擺出一張生氣的面孔。
艾普麗望著他,原本暴怒的心情登時像澆了一盆冷水。
這個英姿颯爽的女騎士,這一刻在她素來尊敬的長輩面前,委屈地像是一隻被教訓的小貓咪。
她又是氣憤,又是無奈。
李察望見自己的計策果然奏效,不由得摸了一把腦袋上的汗。
他也害怕這裡會突然打起來。
正當安其羅牧師回過頭,準備向李察抱歉,然後帶人走的時候,這片大街又來了兩夥人。
一幫來自前邊,是剛才走過去的貝託家族的軍隊。
為首的人,是一個身著全身甲的青年騎士,他騎乘的黑色駿馬明顯是異種,體態比艾普麗的天馬都不遑多讓。
青年身上的全套鎧甲,雖然與後邊部下如出一轍,明顯是聖托爾套裝的復刻品。但卻遍體生光,元素力量洶湧澎湃出來,化出了一蓬蓬火芒光的光點,縈繞著他四處飛舞,宛若夏夜裡的螢火蟲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