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我說,來,上車,我帶你回家。
我身體僵了一下,問,回哪裡的家?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家了啊。
慢慢的,高嵐臉上佈滿了淚水,她哭著說,我會說服我家裡人接受你的,我發誓!
我回你家做什麼啊?
我慘然一笑,說:“你是在愧疚嗎?是在可憐我嗎?我看上去就真的這麼狼狽嗎?”
“如今什麼都不重要了,我自此至終都跟你不是一類人,這麼久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你安心過你的大小姐生活,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我狼狽的逃離,就跟那時候的表白一樣。
儘管我一無所有,但我至少還儲存了自己的尊嚴。
清晨的雨,很冷。
街上行人很少,我渾身溼透,不斷髮抖。
大雨還在下著,突然頭上的雨水被阻隔開了,我回頭一看,看到舒雅望正撐了一把傘站在我旁邊。
我說,你來做什麼,我養不了你的,你去找唐悠然吧,只要遠離我,她家裡人就會允許你留下的。
舒雅望輕輕搖頭,挽住了我的手臂。
僅僅一個動作,已經表明了她的立場。
我們躲在一張傘下,慢慢的,我的身體開始回暖,她卻冷的發起抖來。我問,冷嗎?舒雅望說冷,我只能把她瘦弱的身體抱在懷裡。
漸漸的雨小了,我身上還有點兒錢,是我自己做兼職得來的。我攔了輛計程車,我們回到了我那個租房。
我想晚上出去做兼職,身上沒幾個錢了,這樣下去遲早得餓死。
但就在傍晚,唐悠然來了。
她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我住的這棟樓只有三層,我跟唐悠然在樓頂上乘涼,我說:“以後你也別來找我了,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
唐悠然說,我為我叔叔說的話道歉,他脾氣火爆了點,說話向來很衝。
我自嘲的笑笑,說:“他沒說錯,我確實是個殺人犯,我還坐過牢。你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的,我人生有汙點,遲早有一天會拖累你。”
唐悠然的眼睛迷離起來:“高嵐姐都跟我說了,對於伯母的事情,我很遺憾……”
我閉上了眼睛,說:“你走吧,以後都不要來了。”
唐悠然放下了一個膠袋,真的走了。
夜色朦朧,遠處的街道一片燈火通明,天上的星星不斷閃爍著,像明亮的眼睛,俯視著大地。
我開啟唐悠然留下的膠袋,發現裡面有一張銀行卡,上面還黏了一張寫著密碼的紙片。除此之外,有一張身份證,是舒雅望的,還有一張蓋了很多印章的入學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