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奚轉了轉眼,“去蘇家。爹,妙漪姐姐是容府的義女,今日是除夕,容府總該有些表示。我去給妙漪姐姐送些年禮,這是不是理所應當?”
容雲暮忍不住勾了勾唇,笑著叱道,“去吧。”
容奚一喜,剛要起身離開,卻又被容雲暮使了個眼色,下意識看向另一邊的容玠。
容玠手裡執著一枚白棋,眉心微蹙,似是完完全全沉浸在了棋局中,壓根沒聽到他們父子二人的談話。
“兄長?”
容奚喚了一聲,“兄長可要和我一起去蘇宅?”
容玠眸光微閃,摩挲著手中白棋,“……不去。”
容奚挑挑眉,“哦”了一聲,便歡天喜地地披上了狐裘,臨走時又想起什麼,還把容雲暮和容玠手邊的一盒瓜果點心給捎帶走了,“爹爹和兄長不愛吃甜食,我就都拿走了。”
容雲暮:“……”
容奚拎著食盒和一堆年禮趕到蘇宅時,蘇宅的雪仗剛剛告一段落,所有人都被雪水淋得濕漉漉的,鼻子也被凍得通紅,正拿著烘得暖融融的幹帕子擦臉。
“你怎麼不早些來?”
蘇安安還對容奚有些不滿,“你若早點來,我就有幫手了。姑姑她們都欺軟怕硬!”
容奚語塞。
蘇妙漪喝著熱茶,嗤笑,“蘇安安,你找容奚有什麼用,你們倆加在一起也翻不了身,只會兩個人一起捱揍!”
容奚雙手環胸,“那也不一定。我身子骨弱,你若把我砸壞了,我兄長定饒不了你。”
“嘖。”
蘇妙漪陰陽怪氣地,“就你有兄長,難道我沒有嗎?”
視線往門外一掃,落在來人身上,蘇妙漪眉眼一彎,笑道,“來得正好。若我和容奚打起來,你這個做兄長的到底幫誰?”
容奚一愣,回過頭,只見口口聲聲說不來蘇宅的容玠竟是出現在廳堂外,收起遮雪的油紙傘,緩緩走進來。
“誰也不幫。”
容玠答道,“狗咬狗,熱鬧得很。”
蘇妙漪:“……”
容奚:“……”
容玠看向蘇積玉,斂去面上諷意,恭敬道,“容奚在家裡待不住,非要來這兒找蘇安安玩鬧,二叔擔心他頑劣惹麻煩,便讓我跟過來看看。”
容奚眼皮跳了跳,想要反駁什麼,卻被容玠輕飄飄看過來的一眼止住了。
蘇積玉恍然大悟,“沒事沒事,容二公子與我們大家都已經很熟了,都是自家人……既然來了,你們兄弟二人便一起留下吃個團圓飯吧?”
容玠頷首,“那就叨擾了。”
待眾人各忙各的,沒注意到這邊時,容奚才走到容玠身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兄長,你這樣便有些不厚道了……”
“嗯?”
“我請你一起來,你不願意,非要尋個看管我的由頭。還說我頑劣,我看分明是你狡詐……”
容玠不置可否。
不一會兒,蘇妙漪竟是拿著本書主動來找容玠,“兄長,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話音未落,淩長風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什麼問題,我也聽聽。”
他垂眸一看,只見那書上印著“戎史雜談”四個字。
蘇妙漪斜眼看他,“史書,你懂嗎?”
“……我好學,行嗎?”
容玠也看清了那本“戎史雜談”,於是不動聲色地瞥了淩長風一眼,才對蘇妙漪道,“好端端的,怎麼研究起戎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