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的陳忠也一把壓了上來,兩個人的力量加上,才將這名跳窗而逃的嫌疑人抓住,餘安生總算有時間空出手來摸黑給對方上了手銬,接著兩人將他提起,藉著路燈,才看清這人的長相:身材不高,大概165左右,長相兇悍,鬍子濃密,上穿一件灰藍條紋襯衫,在剛剛的追逃中被撕扯的道道口子,下穿一條灰撲撲的綠色迷彩褲,一看就普通的務工人員打扮。
“你跑什麼跑?叫什麼名字?身份證呢?”
餘安生一邊問一邊將他腰間的皮帶扯下來,扯到他大腿之間,再將鎖釦鎖緊固定,使他走路邁不開大步,這是怕他再次逃竄,下拉的皮帶能起到一點腳鐐的作用。
這人現在被上了手銬、“腳鐐”,想跑也跑不了,乾脆一聲也不吭,裝起聾啞人來。
“你不說是吧?可以,和我們回所裡,我就不信查不清你底細!”
兩人將這嫌疑人帶回到303房,陳詩仙那邊也找到了這人先前給的一張身份證影印件,餘安生拿過來對著燈一看,影印件上面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身份證上的是不是同一人,而身份證上的名字叫王宏,這種簡單常見的名字是辦假身份證時最愛用的化名,全國重名的有幾千上萬人,透過名字很難查到。餘安生再拿警務通手機查了一下該身份證號,果然,也是一個不存在的號碼,這應該是一個簡單的假身份證影印件。
“安生哥,你……先把自己身上擦一下唄,這血都流地上去了。”
餘安生低頭一看,才發現之前扭打中被這人抓破了手臂,右手上抓出一道三十厘米長的口子,深的地方可以看見裡面翻白的肌肉,傷口正不住地上淌血,滴滴嗒嗒的在地板灑了一地。
陳詩仙好心的拿過一個創可貼,餘安生無語的接過,他又找陳詩仙要了一條幹淨手帕,先將傷口附近的血管按住,等血止住,他這才發現全身上下有好幾處傷口,左腳腳踝痛的鑽心,估計先前落地時扭的挺嚴重,這下身上就沒幾個乾淨地方,得先回警務室包紮一下,也得把這人情況搞清楚。
但這人一直不講話,陰沉著臉不吭聲,餘安生怎麼說、刺激都沒用,明顯有極強的反偵查意識,餘安生擔心自己受傷動作受影響,讓陳詩仙幫忙將人帶到警務室去。
這夜天空黑的嚇人,餘安生在後面盯著陳詩仙和陳忠一左一右的押著這悶不吭聲的嫌疑人,他心裡暗暗思量,這人要麼真是個傻子,要麼就是犯了大事!
到警務室後,餘安生一邊拿急救包裡的綁帶替自己包紮,一邊看陳忠問這人,結果陳忠嘰嘰呱呱問了一路,還是撬不出一個屁字,餘安生來了火氣,乾脆抓過旁邊唯唯諾諾的陳詩仙:“這人到底什麼來路?你現在還不說?到時要是個重犯,你知道不說就是包庇窩藏!你自己也要進去的!”
陳詩仙背上的“黑虎下山”抖了幾抖後,慫成一團,他都快哭了出來:“兩位警官,我是真不清楚啊!你問問他,我和他總共說的只有幾句話,我也就拿了他的身份證影印件,收了房租就把鑰匙給他,別的我是真不知道啊!”
餘安生想罵這陳詩仙出租房屋為什麼不到公安機關去報備,但想到這在紅星社群裡是普遍現象,也懶得再問,他乾脆直接掏出手機,舉起對著這不吭聲的未知名嫌疑人拍起照,用來做人臉識別的素材。
沒想到這一直沉默不語的嫌疑人面對警務通手機的拍照時卻一反先前的冷酷,嘴巴一撇,眼睛眯起,故意用各種鬼臉來躲避餘安生的人臉掃描,不讓他拍到正臉。
警務通的人臉識別系統做的粗糙,必須正對鏡頭,還要拍到幾個不同的角度照片,這人如此不配合,系統也掃描不出其資訊來。
折騰了幾次,餘安生也煩了,和陳忠兩人翻查他的隨身物品,只找到一個老人機,讓他開啟手機密碼,這人也不吭聲,整個一晚上就一句話也沒說過。
越是這樣,越顯得這人極其可疑,餘安生和陳忠準備乾脆將人往分局送去,只有分局那邊能做指紋資訊識別等一系列身份資訊識別技術,要是這人真是條大魚,那就得好好收拾了!
…………
凌晨2點,樹木嶺路上華燈依舊,正是一些酒吧、夜店最熱鬧的時候。年輕靚麗的姑娘嬉笑穿行,酒醉的男人相扶著送上車,夜生活讓這座城市徹夜難眠,
一輛銀白色的別克轎車緩緩駛到紅星社群警務室門口,車剛停在路邊就有一個下穿黑色警褲,上穿黑色襯衣的中年人走下車,他快步走到警務室的門前,試著敲了幾下,見沒有反應,又趴在門縫前往裡張望了一番,接著他掏出手機透過窗戶,對著裡面空無一人警務室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馬上又跑回了轎車,坐進副駕駛位置。
中年人一上車,轎車就往前駛去,司機一刻都沒有停留,顯然是對這套督察程式駕輕就熟,而這中年人正回頭向坐在後排的一名領導模樣的人物低聲說道:“市長,這紅星社群警務室裡面沒人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