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安生見狀就知道出了問題,他在旁對店員抬高了一些語氣道:“怎麼樣?要麼把電話給我,要麼把電話調成擴音吧。”
店員無奈之下開啟擴音,電話那邊的是一個男性聲音,聽起來正在休息。
“你好,我們是派出所的,正在幫你們這邊調解,我想問下能不能將這條鑽戒退換啊?畢竟人家也有特殊困難,這是救命錢,還是儘量還給人家吧。”
那邊經理的語氣非常為難:“我們非常理解顧客心情,但這個完全是自發自願的商業行為啊,如果認為我們鑽戒有問題,那她可以拿到有資質的鑑定機構去做鑑定,如果鑑定後有質量問題,那可以要求退換,但現在這種沒有問題的情況下……我們公司是不允許退換的。”
餘安生看了看四周,徐文文還算是剋制了,找過來後也沒有大吵大鬧,也沒影響櫃檯的生意,但現在人家還是不肯鬆口,說起來可笑,餘安生做過很多消費糾紛調解,越是徐文文這樣學生氣重,越好說話的當事人,那店家就越不肯鬆口,越會欺負她,反而越是撒潑打滾,混不吝的主,那店家基本第一時間就會退讓,選擇息事寧人。
按鬧分配還是一個普遍現象。
想到這,餘安生也有些情緒道:“經理,我們也是站在中立的角度希望能促成這起糾紛的調解,你們櫃檯一天的營業額多少?幾十萬有吧,有必要卡著人家這點錢嗎?這人家一個姑娘家家的,今天找過來,沒有在你們櫃檯大吵大鬧,也沒有耽誤你們正常營業,現在只是要求換另外一款便宜點的,退部分金額出來,給人家母親治病,這點從人道主義的角度來看,我覺得也不過分啊。”
那邊聽到這明顯有些猶豫,沉默了片刻。
此時陳忠又說道:“這位徐女士現在也一直和我們說,她的要求真不高,如果不能滿足的話,她逼於無奈,也就只能透過別的一些途徑維權了,那到時鬧到別的地方,也就不好看了。”
聽到這,那邊總算鬆口:“那好吧,換一款可以,就讓她換一款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餘安生這下鬆了口氣,而徐文文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只是轉頭問這位警察哥哥:“換……換有什麼用啊,這整整兩萬多啊,退錢才重要啊。”
餘安生拉著她往櫃檯裡面的一款首飾指過去:“你先看這個……看見沒有?我們就換這一款吧。”
徐文文順著他指的地方望過去,只見餘安生指著一款小巧精緻的項鍊,而它的標價——只是2388元。
…………
回去的路上徐文文對餘安生還在不停感謝,餘安生擺了擺手:“這今天主要是我們陳忠同志關心你,大晚上的還在拉著我過來替你調解,你多感謝他把。”
“謝謝,都謝謝!”
剛剛被餘安生的小計謀得逞,徐文文透過換項鍊,扣除手續費和之前的折扣費後,她從專櫃拿回了近兩萬塊,馬上就把這筆錢轉給了她的前男友,讓這件心事得以解開。
“我覺得你這姑娘人真的挺不錯的,分手了就不欠人情,也不收東西,三觀挺正的,對了,你男朋友不是都有車嗎?我上次還聽你說,分手時還砸了他的車玻璃,怎麼搞到這般田地?”
徐文文輕嘆一口氣:“他這人性格偏激,做事衝動,之前做生意也和合夥人鬧崩了,搞得後面只能買了一輛二手車跑滴滴,我和他分手後,他還來公司找過我幾次,害的我工作都辭了,現在我準備把房子退了,回湖北老家算了。”
餘安生心想這你都砸人家車玻璃,還說人家性格偏激。
而旁邊的陳忠此時一臉緊張道:“就回去?望州挺好的,怎麼不留下來換個工作試試?”
餘安生心裡暗笑這人家走不走關你什麼事,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但嘴上還是安慰兩句。
“也是,你還年輕,又剛畢業,望州機會也挺多,再堅持找找吧。”
“嗯嗯,有餘警官你們這樣的好人,我還真想在望州再多呆一下。”
餘安生沒想到這姑娘這麼不堅定,隨便一句話就勸回來了,只能苦笑不說話了。
一路到了紅星社群,徐文文堅持要請兩人吃夜宵,餘安生推辭說要休息了,她就點了一堆外賣過來,提到警務室裡,倒便宜了還沒睡的段正文和汪嫋他們。
一見徐文文又找上門,餘安生馬上躲寢室去了,而徐文文在警務室逗留許久,左等右等不到餘安生下來,只能回去,等著姑娘走後,餘安生才偷偷下樓,到了警務室這裡,拿過留給他的一份炒河粉,動起了筷子。
旁邊一路被漠視的陳忠這下感嘆道:“這小姑娘真是的,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你這個不通人情的木頭男,我一路開車辛苦,也沒看她衝我笑一笑,剛剛在專櫃那裡,我看她整個人都想貼你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