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山,我問你,你是幹什麼的?”郝萬里先將矛頭對準了專案組組長,也是望州南城分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阮山,他一來就直接拿專案組最大的頭兒開刀。
這位阮局長不是業務出身,但精於做人,之前案發沒多久,就借了省裡輪訓的機會離開了望州,這次也是在陳梁鵬幾番催促後才匆匆趕回來,可他又不太懂業務,來專案組來得少,主要負責協調工作,案子的偵破攻堅都是全權交由副組長王興安負責。
這面容精瘦,半年來在望州南城分局內部算是平步青雲的阮局長,這下在郝萬里面前卻像被抽了骨頭,慫拉著脖子,回話都帶著顫音:“報……告郝局長,我們專案組全體取消休假,都投入在1.12專案中,目前我們摸排了大量線索,確定了偵查方向……”
“你是不是聾子?我問你“你是幹什麼的”!”
郝萬里低聲一喝,又加重了些語氣,眾人頭上響過一串驚雷,幾個膽子小點的,都有魂不附體之感。
“我、我……”阮山一下都有些發懵,張著嘴,不知道怎麼接這問話。
郝萬里不給他回答的機會,他重重的敲了敲桌子,指節像一柄小錘,砸在硬木會議桌上嗡嗡迴響。
“你們回答不出是吧?我告訴你們,你們在座的都是當刑警的!刑警是幹什麼?就兩個字——破案!現在兩個月過去了,現在連根毛都沒有找到,我告訴你阮山,再給你一個月,再不給我偵破這起命案,我直接向市裡提議,先就把你這個副局長給擼了,我說到做到!”
阮山此時只能唯唯諾諾的點頭,連下保證立軍令狀的勇氣都沒,像一隻被拔了毛的瘟雞。
“雞”既然已經殺了,臺下的“猴”也鎮住了,郝萬里往後靠了靠,不再說話,由阮山代表專案組彙報最近的偵查結果。
“這段時間,我們加班加點,摸排了附近大量的影片監控,走訪了……”
這1.12案的線索確實匱乏,專案組摸了這兩個月,也沒抓到一點把手,現下大老闆坐鎮,也只能講些前期的基礎工作,沒一點成果可講,郝萬里越聽眉宇間鬱氣越濃,眼看著又要發火。
可這阮山實在不懂業務,也沒進展可講,剛剛又被嚇破了膽敢,剛顫著嗓子講兩句,就被郝萬里直接打斷。
“阮山,你別講了,讓王興安講。”
阮山訕訕收口,而被郝萬里點名的王興安眼眶深凹,面容發黑,按下面前話筒的講話鍵,開始彙報當前進展。
“上次省廳專家組過來,提出幾點意見,做了一個側畫像,幫助我們縮小了偵查方向,現在根據……”
這位刑警大隊大隊長頂著那張臉不用多講就看得出是天天熬夜的豬肝色青紫面孔,將手頭僅有的一點成果彙報了一遍,突出了案件偵破的難度與嚴峻性,可惜郝萬里並不吃這一套。
“王興安,你別和我繞圈子,我就問你現在縮小到了什麼程度,有沒有找到目擊者、還是已經有了嫌疑物件!?”
“郝局,我……我向您檢討,我們暫時還沒有確實的目擊者和嫌疑物件……”
郝萬里臉一冷,嘴一哼:“別向我檢討,這個案子破不了,你到時向人民檢討吧,那你這個刑警隊長還是換一下,去警犬基地吧。”
王興安心頭一絞,腦袋一轟,一時被壓的喘不過氣來,正愣在那想著怎麼下臺的時候,角落裡一個聲音響起,在這壓抑的會議室中顯得極其突兀。
“不好意思,我有個情況彙報……”
所有人目光投向了發出聲音的角落,此時只見郝仁慢慢的舉起手,緊張說道。
“有什麼快說!”
郝萬里雷霆做事雷厲風行,最不喜歡拖泥帶水的彙報。
“報……報告郝局長,剛剛五里牌派出所民警餘安生打電話過來,說他……抓到一名重大嫌疑物件。”
“餘安生!?”
王興安腦袋一嗡,想起前不久和易寒送線索過來那名年輕民警,而此時郝萬里臉上更是一喜,一下重重拍了拍桌子。
“好,我們趕緊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