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安生趕緊點頭,抄過今天騎到所裡的那臺警用單車,就往老黨離去的方向追上去。
他身後是一片雞飛狗跳。
…………
找到老黨時,還是在附三醫院的門口,一見餘安生穿著個警服,騎著個藍白相間,又有警*燈的警用腳踏車過來了,不等這小子開口,老黨就一把將他扯到僻靜角落,讓他趕緊回警務室把這身行頭換了。
“黨叔,你……”
“我什麼我?我又不是那昏了頭的老楊,我好得很!那老小子還說我們不能破案,我就要破給他看!你先回去換衣服,等下到這邊集合。”
見老黨一副認真的樣子,餘安生只能依言先回了趟警務室,換了一身便裝,打車回到了醫院門口,老黨此時正和一家燒臘店的老闆閒聊,見餘安生來了也不答話,專心和老闆聊天,閒扯了十多分鐘才離開。
“黨叔,我們怎麼查?”
“就這麼查啊,怎麼查。”
餘安生一揉腦袋,還以為老黨已經有了什麼重大發現,結果還是走訪,一下有些洩氣。
“黨叔,你今天怎麼了?吃了火藥了?”
老黨一邊四處探尋,一邊回答:“我沒事,老楊那人本就是個小心眼,我是完全出於公心,他卻總以為我想和他爭一樣,你看我理他不咯,剛剛要不是他把我們所有社群民警給看低了,我都不屑和他吵。”
“那也是,那話說的我都不太舒服。”
“就是嘛。”黨禹材邊走邊聊,又講到了自己為什麼想拉著老薑開研判分析會上。
“你看啊,現在這個案子已經窮盡了偵查手段,但還是毫無進展,為什麼?我覺得啊這就是他們那些自以為是的老刑偵的線性思維作祟,這案子很可能就是一個非預謀的激情殺人案!甚至可能是個激情殺人!就和以前老東北的“榔頭客”一樣,就是隨機目標,一錘子生意,哪有什麼邏輯可言,他們那些花花招式根本用不上。”
東北的“榔頭客”指的是八、九十年代在東北盛行的一種搶劫殺人模式,不法之徒常常以榔頭、錘子、小斧頭為兇器,夾在衣服裡或者放在小提包裡面,蹲守在僻靜無人的角落搜尋目標,看到帶著財物的狩獵物件出現,便悄悄跟上去,在無人處朝目標後腦勺就是一下子敲過去,絕大部分人這一下就當場死亡或者重傷昏厥,行兇者乘機搶包奪財,馬上跑路,因為該手法迅捷快速,殘忍兇狠,難以偵查,曾經一時間蔚為流行,很多地方都談之色變,連環行兇者層出不窮,在幾輪全國性的打擊行動後,該種搶劫行為才慢慢消失。
“以前那些錘頭殺人的也是為了求財啊,可這案子……”
老黨一皺眉:“我只是一個比喻,總之這案子不能用他們那些刑警的線性思維來看了,只能大海撈針,寄希望於廣撒網多撈魚,才會有收穫,上次那病歷不也是你在花功夫走訪之後摸出來的嘛。”
說到上次那份關於受害人李谷的精神病病歷的事,餘安生情緒就有點失落,本以為這樣一份線索會對案子偵破起到什麼關鍵作用,但經查實,雖然附三醫院對這個資訊有所隱瞞,那也只是為了不多生事端,那個與李谷發生衝突的副院長已經排除了作案可能,他與李谷甚至都沒有進一步的接觸。而且目前並沒有證據證明患有精神疾病的經歷對李谷的死亡之間存在什麼因果關係,餘安生費了好大功夫得來的這份線索最後也只是補充了被害人的背景資訊。
“別說李谷精神病病史的事了,我聽說這事一爆出來,附三醫院領導第一時間就給了死者李谷的父母好幾十萬的安葬費,後期還答應給三百萬的賠償款,這在相似案件中可以說是絕無僅有。我搞來搞去,最後只是幫他們家屬多拿了賠償而已,對案子偵破沒有什麼作用。”
見餘安生說的有些喪氣,老黨在旁邊鼓勵道:“怎麼能說沒用呢,我們摸出來的每條線索都會有意義的,只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而已,說實話,我現在對這個兇殺案已經有了個模模糊糊的輪廓了,只是需要一個契機去打破這最後一層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