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後,易寒也撥弄著頭髮出來了。
“吃完了?”
“嗯,挺好吃的,謝謝你。”
易寒白了他一眼:“搞這麼客氣幹什麼?老同學了都是,又在一個單位,以後好好相處唄。”
餘安生點了點頭。
兩人聊了一下所裡的工作,易寒說著說著就只打哈欠,餘安生這才發現都凌晨一點多了,趕緊讓她回房間睡了,他自己也躺在了合租房的小床上,坐在床頭心思激盪,想著自己一牆之隔睡著的易寒,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情愫,可想來也不是不懂世事的年輕人,明明知道自己和這姑娘的條件天差地遠的,可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綺麗的聯想與糾結。
要是這姑娘沒男朋友呢?
要是人家不嫌棄職務上的差別?
餘安生想來想去還是搖了搖頭,朱槿的事給他的打擊太大了,他永遠忘不了朱國興聽到他和朱槿已經分手時的那副嘴臉,那副欣喜若狂的嘴臉,這易寒家裡什麼條件?想必也不會太差吧,要是她家裡知道自己這窮小子後,說不定易寒父母也是那副樣子。
他糾結了一通,突然一拍床板,心想到自己是不是得了妄想症,先別說易寒家裡,這人家姑娘就看不上自己,這人家易寒漂漂亮亮,落落大方的,以前在學校就是冰山仙女,不沾凡塵,這現在落到了所裡,人家也還是個教導員,自己這麼個毫無前途的基層社群民警……根本就是在想屁吃。
自己晚上怕是被那“黑暗料理”吃昏了頭吧?因為一碗麵就在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想到這,餘安生只能訕訕的給自己的“自作多情”定了性,拉了拉被子,在糾結和沮喪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他要去警務室接班,易寒也要去所裡上班,餘安生讓她先用洗手間,再收拾自己,這出門就慢了一拍,而等他出門時,本以為易寒早就走了,卻沒想這姑娘還在電梯間那按著電梯按鈕,喊著讓他快點過來。
餘安生心裡一陣暗喜,快步走進電梯,兩人並肩站著,沒有說話,剛剛那點小插曲又變得若無其事。
電梯往下走,早高峰的電梯裡擠進來一波波上班的住戶,幾乎每層樓都要停一下,見電梯里人越擠越多,易寒就越往後退,這都退到牆角了,還是有人不斷湧入,正焦急間,旁邊原本並肩站著的餘安生卻輕輕轉過身,站在她面前,用不算寬實的後背隔開身後擠進的人群,給她一方小小的空間。
就這樣出了電梯,兩人前後腳的走著,餘安生本來是要掃一輛共享電動車去警務室,可今天不知怎麼,他突然想坐公交車,就是為了能和易寒兩個人共坐一小段路。
雖然一路無話,但他到紅星社群站下車時,易寒還是揮了揮手,一個簡單的告別,他心裡卻也有些甜蜜,回之一個笑容,接著轉身鑽進警務室的藍白燈箱下的大鐵門。
“哎喲,來的這麼晚,不像你風格啊。”
正收拾交班的呂鐵銅問道,餘安生笑了笑:“沒什麼,就晚上睡得晚了點,剛剛出門又有點擠。”
呂鐵銅沒聽出什麼,旁邊王輝卻又露出古怪笑容:“我們餘室長昨晚怕是太辛苦,太焦急……”
他那調笑話語還沒說完,餘安生就給了他一個冷眼:“沒事做是吧?在還唧唧歪歪的?重點人口臺賬在你那沒?趕緊整了,年底流管辦考核要看的。”
“我……那不是以前小段負責的嘛?”
“啊,人家現在是市局機關的領導了,你把人家叫回來做臺帳?你昨天不是還笑我當領導不一樣了嘛,那我現在分配你做這個臺賬,今天出班前搞好給我。”
被領導穿了“小鞋”的王輝只得一臉“服氣了”的表情,到旁邊整理臺賬去了,但餘安生自己也不輕鬆,今天還有一堆事要做,這邊剛準備動手,電話又響了起來,一看竟是杜玲玲打過來的。
被騙了的杜玲玲有好一段時間沒上班了,這段時間她的案子也是鄧林那邊在指導推進,現在不知道到了哪一步,如果還是像之前那樣要自己去幫她和對方平臺談判,或者施壓的話,自己怎麼拒絕呢?再說了,這錢實在是……
餘安生一邊想怎麼回絕一邊接起電話,那邊杜玲玲卻是一臉驚喜的口吻,完全沒提求他的事,開口只是先感謝起來。
“餘警官!謝謝你!我昨天已經和他們平臺見面了,和他們法務也坐著聊了聊,他們那邊答應會回去核實,到時有情況就會和我反饋,聽他們口氣,如果確實是賬款,他們應該就會返還給我。”
餘安生心裡也是一陣激動,如果真這麼順利那可是大好事,特別是人家主動返還的,他當即問了問具體細節,可聽杜玲玲的口吻,雙方只是有了一個大概的框架和想法,關於具體退錢的時間、退錢的方式,甚至是否會退錢都還沒有任何明確的表示。
“是這樣啊?嘖……”
餘安生啜了一下牙花子,他本來想提醒杜玲玲一下,這資本平臺的錢不是這麼好拿回的,特別是這種已經吞下去的,人家很可能只是緩兵之計,敷衍她一下,可聽杜玲玲的激動口吻,他又不好打破她的樂觀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