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耐不住,抬起頭就將侮辱罪的法庭背了出來:“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侮辱罪,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前款罪,告訴的才處理,但是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國家利益的除外。”
在場的大部分人哪裡沒事記這個,聽他背完,一下都愣住了,只見餘安生繼續說:“……剛剛這就是這位法制辦肖女士提出的侮辱罪法條,我解釋一下,這個罪和誹謗等罪一樣,屬於自訴案件,意思就是除了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國家利益的都是要受害人自己去法院提自訴,就是你徐主任和範書記等被周潔紅潑到的,可以自己去法院告周潔紅,但刑案這塊我們公安是不管的,而且,我補充一下,這個罪需要情節嚴重才會判刑,像目前的這個情況,我覺得根本算不上情節嚴重。”
被懟了一臉的肖瀟反駁道:“憑什麼你說算不上就算不上?”
餘安生笑道:“憑我這些年辦了幾百起案子的經驗說的,不信你們可以去法院試一下,還有,你剛剛說那個討債公司按侮辱罪被判刑的案子,不好意思,那個案子我清楚,第一,那個是造成了嚴重後果,被害人被逼的都自殺了,第二,那個是在掃黑除惡專項鬥爭中落網的,也是有其他幾項罪數罪併罰,不只是侮辱罪”。
肖瀟到這裡還有點不服氣:“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怎麼記得不是這麼回事?”
餘安生冷哼一下:“我不可能記錯,因為這個案子就是我辦的,也是我們城南公安分局在掃黑除惡專項行動中偵辦的首例涉惡判決案件。”
這話一出,場面一下沉默起來,肖瀟頓時啞口無言。
餘安生繼續說:“我們基層民警可能不是專業學法的法學家,但我們是執法者,我們只知道在實踐中依法執法。”
肖瀟沒想到這餘安生功底這麼深厚,能力這麼強,頓時灰頭土臉,臉色彤紅的退回去不做聲了,可徐成還是要面子,一擺手,直接甩臉子。
“好了,不爭這個了,你餘主任不肯辦,那我直接給你所長打電話吧。”
餘安生也不是為了爭一時口舌之快,他還是想把這個事圓滿解決,馬上攔下徐主任,手一伸,意思是請他到屋外細談。
徐成見餘安生這樣子,以為他是服軟了,輕哼一聲,慢慢踱步到警務室屋外,兩人在走廊下立住,餘安生低聲說道:“徐主任,我真的不是不願意執行您的指示,只是這個事其實事出有因……”
“什麼有因?這人都已經拿髒水潑上來了?難道她是神經病啊?”
“那倒不是,可她也確實家庭困難,有難言之隱。”
徐成一皺眉,這女的說起來也是生面孔,和他個人也無怨無仇的,但現在領導難當,環境太複雜了,不管做什麼都會有人不滿,太得罪人了,特別是街道這樣的基層實權部門,天天和老百姓接觸的,一句話沒說好都被人戳脊梁骨,明的暗的各種打擊報復層出不窮,出門都得加倍小心,像這樣的事情倒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而且現在的問題核心是如何為範書記討回面子,他也就沒去細想這襲擊者會有什麼苦衷。
“說!”
餘安生嘆了口氣,低聲說:“她是劉毅的妻子。”
“誰?”徐主任一直在街道,對下面社群工作者的情況不是太熟悉,不認識劉毅這個人。
餘安生簡要的把劉毅被刑拘的事說了一遍,徐成這才想起來,之前開班子會議的時候好像是通報過,但那名被公安帶走的紅星社群工作者不是之前就辦了辭職了嘛,和街道、社群都無關啊,再說了,這也是他咎由自取,他老婆過來鬧算什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