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倒算懂事,一邊拉開自己那惹事生非的男朋友,一邊向餘安生等人道歉,可那男的真不是東西,此時轉過身就把那女孩往地上一推:“你不要臉的東西說什麼?我喝醉了?醉你媽……”
餘安生見此時那男的有點太過分了,而那女孩臉上隱隱有著幾處紅印,估計之前就動了手,如今這個情況,他想著乾脆把這男的帶回警務室醒酒,跟著剛剛那起糾紛一起處理算了。
“你過來,還動手打女人?!你和我們去警務室一趟,說下情況!”
“我,我怎麼了,我又沒打你們……”
餘安生一邊說,一邊上去拽住那男的胳膊,順手就把他往外帶,陳忠見狀,也跟了上去,兩人將鬧事的男子沿著走廊帶到大廳,男的一路狂發酒瘋,手上力氣卻一般,被餘安生緊緊夾住,倒也動彈不得,只能嘴硬的一路辱罵。
“XNM,我幹嘛了嘛?我等下弄死你們!你們抓……”
那女孩卻一下跑了過來,一把拖住餘安生的手,一邊哭著求情道:“警察同志,求你們了,別抓他,他不是有意的……”
餘安生被她突然一扯,頓時失去平衡,那男的卻乘機往回一跑,就鑽進旁邊的餐廚操作間裡,餘安生反應過來,趕緊一吼:“陳忠,趕緊去,注意點,別讓他拿東西……”
話還未落音,陳忠才往那邊邁出兩步,只見那男的又從餐廚操作間折返出來,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尖刀,餘安生渾身一震,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舉起尖刀就往衝在前面的陳忠臉上戳去!
陳忠下意識的舉手一擋,刀刃雖然被稍阻,但還是往陳忠頭上扎去,血光飛濺!餘安生站在身後,看不清陳忠中刀的具體情況,但也知道陳忠中刀了!中刀後的陳忠無力的往旁邊倒去,只見旁邊牆壁上飆上一道血影,而這持刀男子正氣勢洶洶的舉起尖刀,往自己而來!他高舉的水果尖刀被大堂明亮的燈球一照,刀刃已是彤紅!
餘安生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原本只是“順帶處理”的警情卻成了他這從警七年來最危險的時刻,這突然失控的醉酒男人居然摸到了一把尖刀,而且還失去理智的捅傷了警務人員!
他甚至都沒時間去檢視陳忠的傷情,所幸多年的從警經驗讓他迅速冷靜下來,也來不及害怕,他右手趕緊往後背上的揹負式警棍摸去。
這持刀男子卻已陷入瘋狂,他殺紅眼後衝向先前控制他的餘安生,右手高高一抬,二十多厘米長的水果刀由上往下的朝餘安生的右眼戳來!
寒光匕見!餘安生還沒來得及拔出警棍,尖刃已經近在眼前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警務實戰訓練的應激反應已經深入骨髓,他下意識的抬起左手,面對劈砍動作,他擰轉腰肢,旋身右傾,同時踏出右腿,反常理的更往前衝了半步,拉近兩人的距離,不給其劈砍的空間,然後找機會奪刃制敵!
這都是警務實戰中的戰術動作要求。
往前跨出的這一小步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讓持刀男子這一下劈砍只砍到餘安生上左手掌掌緣上。
腎上腺激素的作用下,餘安生眼前的一切彷彿慢動作,更感覺不到左手傷及骨肉的疼痛,他下意識的左手握住刀刃,右手拔出警棍,用這“揹負式警棍”把手位置的衝擊頭,死命的往這男子頭上敲去!
這揹負式警棍被戲稱為“警用大寶劍”,但其並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警械,它的棍把處設計了一圈尖牙狀的碳鋼材質尖頭,就是專門用來破窗、破門的衝擊頭,威力無比,棍把錘擊之下,這男子兩下就被餘安生錘的失去抵抗,唉喲兩聲痛呼,整個人就癱倒在地。
“陳忠!”
餘安生邁過倒地的兇手,早忘了按規範還要給失去抵抗的襲擊者上手銬控制,他第一時間想著的是自己的兄弟戰友,往前衝兩步,把斜倚在牆壁旁的陳忠扶起,他仔細一看,見陳忠額頭上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留了滿臉,再仔細往陳忠身上一摸,卻發現到處都是血。
“怎麼辦?怎麼辦……這這麼多血……你不要怕,告訴我哪裡被捅了……你怎麼這麼多血啊……”
餘安生只覺得身處無邊地獄裡,戰友就這樣鮮血淋漓的在自己面前,即使剛剛與兇手生死搏鬥時都沒有此刻這般慌亂,他心裡完全只想著如何止住陳忠這身上的血口子,如何去救回自己的戰友兄弟。
“血……血,這麼多血,可這血口子在哪啊!?”
餘安生帶著哭腔往陳忠的身上摸去,深藍色的警服被他按上無數血手印,陳忠之前完全被這突然而來的生死襲擊給嚇呆了,此時他在餘安生的四下拍打下才反應過來,他用力抹去眼皮上的血水,此時也低頭往自己身上找去,檢視哪裡被捅了。
“血……血?這,這不是我的血,哥,是你自己手上的血!我身上沒被捅到!是你手上被拉開了血口子,你趕緊按住!”
“啊?啊!”
餘安生被陳忠一句話驚醒,這下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在奪刀時左手緊緊的抓住了那男子的尖刀,手掌上被撕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子,此時正“咕咕”的往外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