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你開到我這個車道來了,怎麼也是你全責吧?這樣,你也不要麻煩了,給個幾百塊錢,我們私了算了。”
餘安生看著漫天大雨,點了點頭:“行,我身上就帶了這麼多,你先拿著,到時檢查後發票留好,你電話多少?我們之後再保持聯絡。”
那年輕人拿過餘安生手裡的五百塊錢,擺擺手,電話都沒留,就徑直披上雨衣,駛入了雨幕之中,餘安生在後面喊都沒喊住。
回到車上,剛剛那一幕怎麼回想都感覺不對,餘安生又開啟車門往後面一看,後門上就一道淺淺的印子,蹭了一點點漆,鈑金都不用做,估計是那年輕人共享電動車車把上蹭的,這人再順勢一摔,可怎麼腳就骨折了呢?
餘安生越想越不對,但畢竟是自己佔左道超車在前,這事鬧到交警那裡怎麼都是自己全責,也沒什麼好說的,後面幾臺被他堵住的車連鳴喇叭,餘安生回過神來,乾脆不想了,發動汽車往前駛去。
到了朱槿上班的律事務所樓下,經過剛剛的驚魂一幕,餘安生心裡那點躁動早已消去,他本想提前給朱槿打個電話,但現在人都到了,乾脆直接上樓,說不定還能給她個驚喜。
這浩誠律師事務所不愧是望州第一大所,整整在市中心的金帆寫字樓包了整整兩層,即使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大堂裡還是人來人往,不少金領正在門口等網約車,餘安生穿過人群,走進電梯裡,找了找電梯上的銘牌,按了20樓的按鈕。
電梯上升過程中,他看見銅鍍發亮的電梯內壁上,映照著一張緊張的臉,餘安生將被打溼的頭髮稍稍往後梳,讓自己顯得精神一點,想起來,朱槿來浩誠之後,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直接來找她,她等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電梯門開啟,餘安生這下才開始擔心朱槿會不會已經提前走了,但他知道這姑娘工作起來的性子,說加班那就起碼是十二點才會走,很久之前,他住在御龍灣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次在凌晨時分騎著小電動去以前供職的那個小律所接過她。
邊想著,餘安生踏步出去,浩誠事務所的裝修倒頗為老氣,還是前幾年流行的大隔間和辦公室的交錯佈置,年輕的執業律師和助理大都選擇在大隔間裡辦公,餘安生原本以為會找不到人,結果一進大廳就看見一抹倩影。
此時整層樓的燈大都關了,其餘人也走光了,只有朱槿的工位還開著一盞檯燈,估計是忙碌了一晚,這時才站起身,雙臂高展,揉肩拉伸,朱槿有近十年舞蹈底子,那份優雅已經融入到氣質裡,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個動作,卻姿態舒展,肩頸挺拔,像一隻高傲的天鵝,看的餘安生心裡卻是一陣心動。
他敲了敲玻璃門,朱槿回頭一看,整個人愣住了。
她微微一怔,臉上卻是一陣驚喜,快步過來開啟事務所的玻璃門,此時湊得近了,她又馬上掩藏起那點喜悅,大眼睛眨巴著,有些奇怪道:“你怎麼來了。”
“今天不是和你打電話嘛,你說有東西要我帶回去,我看外面暴雨了,我怕你打不到車,乾脆就借同事車過來接你,順便把東西拿了。”
雖然餘安生說的很剋制,但朱槿臉上明顯能聽出他的關心,語氣也有些興奮,她回頭看了看桌面:“我馬上弄好了,等我一下,我們就走。”
餘安生答應下來,他坐在旁邊的一個座位上等朱槿下班,此時看著眼前麗人熟悉的背影,他恍惚間有種時空的錯愕感,想起曾幾何時,無數次這樣接她下課、下班、當時只覺得是平凡不過的日常,此時卻讓他有些沉醉。
但朱槿的手機打破了寧靜,她目光只掃了一眼,就像被驚了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餘安生被她一驚一乍的動作也帶著嚇了一跳,“誰啊?”
“我爸打過來的,我忘了我前面已經叫我爸來接我了!”
餘安生腦袋也是一嗡,朱槿此時已經接起了電話:“喂,嗯嗯,我快搞完了,你在下面等我……不不不,不要上來,你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