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回事嘛?”
老黨將目光投向老侯,現在鐵證如山,侯老頭倒也不好抵賴,低著頭小聲說道:“我也是被每天晚上那雞叫逼的沒辦法,就去買了點毒鳥類的藥,混在米里面灑了一點在社群綠化帶裡,哪曉得他們家狗會去*舔咯,這都是意外……”
“什麼叫意外!你為了自己的訴求不擇手段!不管環境安全!你還好意思說!”
餘安生沒忍住,一下大聲訓斥起來,旁邊圍觀的社群老人也紛紛指指點點道:“對對對!這社群裡面大部分都是老人、小孩,萬一哪家小孩子亂撿東西,往嘴巴里送,吃進去怎麼的了!”
侯老頭趕緊一擺手:“這個我買之前問過,這個對人體沒有傷害的!絕對不算投毒!”
“你……”
老黨見旁邊人太多,現在當著這麼多人面也調解不好,一揮手,準備將兩人帶到社群居委會處理,他先讓侯老頭將投放出來的有毒鳥藥的大米清理掉,又打電話給社群找了一間空的辦公室當調解室處理這次警情,再讓餘安生將兩人帶過去,年青人小心翼翼的將狗屍送回家後,一臉義憤的走在前面,侯老頭畏畏縮縮的跟在後面,餘安生邊走邊想,這老頭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居然能幹出這種事來。
到了調解室,老黨先給領路的社群杜社工道了聲謝,又問道:“你們姚主任辭職後,現在社群這邊誰管?什麼時候補選主任?”
領路的杜社工說現在補選的事街道那邊還沒定,具體工作都是陳書記在負責,老黨哦了一聲,想了想還是給紅星社群的支部書記打了個電話。
“陳書記你好,我是五里牌所的老黨……哦,哦,你在開會啊,那算了。”
電話那頭雜音很大,黨禹材還沒說完就被結束通話了電話,吃了個悶頭虧,轉過頭來也是一臉不悅。
餘安生問道:“這紅星社群有糾紛了,社群領導也不過來出個面?幫忙調解一下?”
黨禹材心裡也不舒服,對餘安生低聲道:“這個居委會書記是街道工委的委員兼的,所以有編制,但是工作重心還是在街道那邊,我都沒見過他幾次,之前那個姚主任現在又走了,這紅星社群這麼大一個攤子,怕是不好管……”
聽老黨介紹了一下,餘安生心裡也是不太舒服,按老黨的說法,這紅星社群幾萬人口的大社群,又是一鋼廠家屬區和紅星村合併的改制社群,本來就複雜,現在也沒有專業的物業公司入駐,全是以前老社群的管理方式,居民們交的也只是一點衛生費,小區合併沒幾年就陳舊不堪,衛生惡劣,安保裝置缺失、加上人員配備不足,又是複雜的人員構成,現在連主任都跑了……如果後面不好好做工作,這裡治安以後會出大問題!
這時侯老頭也進了調解室,兩人馬上就坐直了身子,回到正事上,餘安生在五里牌所這麼久,調解也搞得多多少少,但今天他是跟著老黨來的,倒想看看這十多年的社群民警是怎麼做調解的。
“老侯,你說說這事怎麼處理?”
侯老頭倒是一副委屈的樣子:“我又沒想弄他的狗,我是想把小區的雞給收拾了,哪裡想到會出這事,要不我賠個兩百塊錢,就當吃個虧了……”
“兩百!?你不要再說了,這事沒完!我告訴你,我們家金毛多少錢都買不回!這……兩位警察同志,你們必須把人給抓了!”
老黨擺擺手讓雙方先冷靜,他先讓男青年將他那金毛的價格估了估,男青年喊出了個6000元的數,讓侯老頭舌頭都差點咬掉,老黨笑著擺擺手,示意再降降,找個兩人都能接受的中間值。就這樣磨了半天,到最後在2800和1500這兩個數上卡住了。
“這樣,我再和狗主人出去談談,安生你教育一下老侯,和他講講嚴重性。”
餘安生心領神會,知道已經談的差不多了,就差給摳門的老侯最後一下子了,等老黨帶著狗主人一出去,他就把門一關,老侯也不好對付,坐在那鐵青著臉,反而滔滔不絕道:“警官,我不是不肯賠,是這個事本來就不怨我!是你們不肯管這個雞的事,才引發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