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開的城門裡是人山人海的熱鬧街市,高入雲端的飛簷閣樓只是一間食肆,就連這裡的裁衣坊都是有七八個小廝時刻伺候著的,街頭的幌子如落英般在空中紛飛。
這般繁華之地,於他們來講也只是個陌生處。
馬車直入驛站,那裡的人告訴他們:“今日見不了陛下。”
江遲搓著手中的淑然佩,很是嘲諷地念叨了一句:“這城中還真是冷呀。”
涼風穿過盛京城東西二十四條街,卻唯獨被攔在了皇城牆外。禦書房裡碳火剛好,茶香彌漫著整間屋子,鑲金紋的檀木案桌上奏摺累積,元禹帝從中冒出頭來,啞著嗓子問了一句:“捨得回來了?”
“父皇早就知道了罷?”
陳十年慢條斯理地吹著杯中的熱茶,不緊不慢地反問。
“你這是說的哪門子話,父皇怎麼會知道你去哪了?” 元禹帝放下手中的奏摺,揚眸望向那個身披錦袍的少年,“行了,那就給朕講講此行有何收獲罷?”
“不虛此行。”
元禹帝端起茶盞,搖頭苦笑,總結得倒真是言簡意賅。
“細以言之呢?”
“恭喜父皇,您有孫子了。”
元禹帝一口茶水噴出來,頓時愣了。雖早有訊息傳來說他的好兒子藏身清河縣裡,但信中可半點沒提孫子的事兒啊!
這小子真是滿口胡話,越發放肆了,竟然敢編出這樣的鬼話來糊弄他!
他是老了,但不是傻了。
“那就有請朕的皇孫兒吧!” 元禹帝負身而立,揚唇笑道。
“還在肚子裡……”
元禹帝眉眼頓時沉了下來,方才那話是可以不信,但這個聽起來似乎不像是假的。難不成這是把哪個良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跑回來求賜婚了?
糊塗兒啊,你是真有本事。
你爹年輕時候都沒這能耐呢……
這奏摺算是沒有心思批了,老皇帝只央央地湊過去左右打聽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說說吧,姓甚名誰啊?”
“江遲。”
陳十年語速極快,語調又輕,竟讓老皇帝有些捉急了。
“誰?江什麼?”
“江遲!”
元禹帝望向一旁的大監李德海,李德海也搖搖頭。京城裡似乎是沒有聽說過這家姑娘,那清河縣裡有頭有臉的人家他也是略記得些的,怎麼這個偏就沒半點印象?
“清河縣令江遲,就是要進京的那個……”
陳十年解釋道。
“這清河縣令不是名男子嗎?周珩你糊塗啊!” 元禹帝不及思索,開口便要責罵。
“姑娘,是姑娘!”
元禹帝: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