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年看著江遲兩隻眼睛周圍的黑圈,不禁有些好笑地搖頭道:“這麼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得,跟人打架呢?真拿你沒辦法......”
陳六年坐在飯桌對面,早已笑得說不出話來,手中的湯匙止不住地顫動著,與碗沿碰撞,發出清脆連貫的聲響。
談笑間,霜荌端著另一盆粥走進了膳堂。
“好了!你們莫要再取笑江大人了!”
她不動聲色地將粥盆放在在了陳大年身旁,“陳捕頭,喝粥。”
霜荌姑娘的語調很是溫和,如沐春日明光,煦和柔情,但卻更似六月微漾之波,動人心絃。
陳六年聞聲望去,正逢上霜荌回頭時的那雙眸子。她一臉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可是他的心裡卻是在劇烈翻滾,因為只那一瞬間,他眼底所有的冰都融化了。
“多謝霜荌姑娘!”
陳大年往碗中舀了一勺白粥,連聲道謝。
而此時的霜荌姑娘似乎也察覺出了什麼,她轉頭看向陳六年,微微頷首示意。
江遲喝完碗中最後一口粥,便起身說道:“大年哥,我們在正堂等你。”
你們?
陳大年神色微怔,看向江遲時,她已經拉著一旁的霜荌姑娘走向了正堂。
他倒有些看不懂了。
陳大年搖搖頭,又繼續喝起了粥。
此時便只有陳六年依舊在魂不守舍地望著霜荌姑娘的身影漸漸消失。
江遲挽著霜荌姑娘的手臂,很是發愁地同霜荌抱怨道:“我若是再晚些將你拉過來,六子恐怕早就將你吃了!”
“哦?!”
回想起陳六年飯桌上那副色眯眯地樣子,江遲只覺得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霜荌姑娘這般貌如天仙之人,其實他可以隨意妄想的?她自然是要將他這等想法扼殺在搖籃裡的。
回過頭來,霜荌姑娘依舊一臉迷惑的望著她。
江遲擺擺手,道:“沒事,他配不上你!”
聽聞此話,霜荌姑娘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位江大人,好像同她想象中很是不一樣。
江大人竟然不會嫌棄她是青樓女子出身,反而握著她的手,說六年配不上她。這整個府衙中的一切似乎都很是不一般。
她原以為,府衙應當是嚴肅沉悶還帶著些殺氣的,而這裡卻像是一個溫馨歡樂的家。在這裡,她反而沒有了那麼多防備。
也或許,是阿罄早就為她鋪好了一條路。
正堂前,她與江遲遇見了昨夜的陳十年。
陳十年手中抱著一個湯婆子在正堂前徘徊,另一位坐在椅子上的應該就是縣丞陳二年罷?
兩人走近正堂後,霜荌正準備躬身行禮。
陳十年一隻手握著拳頭放在嘴角便輕咳了起來。
江遲見狀連忙松開挽著著罄竹的手,主動湊到他身前,輕拍著十年的後背,關切道:“莫不說昨夜凍著了吧?”
陳十年喘了口長氣,慢慢站直了身子。
“無礙。”
看著面前兩人的行徑舉止霜荌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只是,面前這位十年大人看起來有些虛弱……
這身清冷之氣,怎麼看也不該是這縣衙中人。
反而,像是誰家的貴公子?